小說試讀
葉淑柔面上全然沒了血色,就連拿在手中的筆突然都覺得變得沉重萬分了。
今日說的好聽,這紫毫筆是她親自挑選要贈予紹翰哥哥的,可若是日后被人指出她沒有付銀子,平白得了這支紫毫筆,不知曉朝堂中那些老臣又要如何大做文章,指責(zé)紹翰哥哥的不是……
“我,我給銀子還不成嗎?”葉淑柔從未被人逼成如此,畢竟是大世家的嫡大姑娘,自然知曉今日的事若是傳了出去,定是自己的不是。
這手持佛珠的黑衣男子究竟是何人?
此時丫鬟小芳輕輕扯了扯葉淑柔的衣袖,在她耳邊低語道:“姑娘,我剛剛瞧著墨寶軒門口的馬車上,掛著的是個‘沈’字!”
這話一出,葉淑柔呼吸一窒,京都中各大世家中,除了皇后娘娘姓沈,絕對找不出第二家!而皇后娘娘的生父,便是當(dāng)年威震天下的攝政王沈元宗,他早就同王妃歸隱山林,不理世俗之事了。
還有一位……便是同皇后娘娘相差了近十五歲的沈世子,可那位,不是已經(jīng)離京多年了么?
葉淑柔又瞧了瞧面前的沈昭諾,又再次細(xì)細(xì)看到了他手中那串佛珠,心中想起了平日里貴圈中的流言:江南的那位沈世子,是個心善的信佛人,平日里一串佛珠不離手……
怎么會……這難道真的是沈世子?
“我的東西,你也配來同我爭?”沈昭諾聽了葉淑柔的話后,冷嗤了一聲。
葉淑柔眼下已經(jīng)顧不上其他了,沈昭諾的身份已經(jīng)讓她心驚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她急忙將手中的紫毫筆塞給了掌柜的,隨后慘白著臉,落荒而逃……
直到跑到了外頭,她才扶著墻面微微喘氣,丫鬟小芳不明所以:“姑娘,這是怎么回事?”
葉淑柔定了定神,著急說道:“小芳,你快去去查清那沈世子是不是回了京都?”
小芳此時也有些懵:“姑娘,哪位沈世子?這京都何時有了位沈世子?”
“讓你去查便趕緊去!”葉淑柔呵斥道。
也難怪,沈昭諾離京多年,京都中的好些人早就漸漸淡忘了當(dāng)年將京都攪得天翻地亂的那位混世小魔王了!
葉淑柔這時候也完全沒有將沈昭諾同墨寶軒遇見的那位姑娘聯(lián)系起來,還以為沈昭諾也是看中了那支紫毫筆而已……
……
沈昭諾看了一眼掌柜懷中的盒子,又看了一眼面前的袁清嫣,將手中的佛珠盤到了手腕,走上前,一手拿走了掌柜懷中的紫毫筆,另外的手……直接牽住了袁清嫣的小手,將人直接往外拉走。
冬兒回過神來,緊忙將銀子遞給了掌柜的,隨后抬腳就要追出去,誰知道門口的重山將她攔住,撓了撓頭,靦腆道:“冬兒姑娘,你如今過去,不是給兩位主子添亂么?”
冬兒頓了頓,親眼看著沈世子將自家姑娘帶進(jìn)了旁邊巷子中……
“放手,沈昭諾!你弄疼我的手了!”袁清嫣糊里糊涂被沈昭諾拉進(jìn)了巷子里,聽見袁清嫣的話,沈昭諾停住了腳步:“我瞧瞧!”
隨后便將袁清嫣的手拿到了面前,細(xì)心看了看,袁清嫣被他炙熱的眼神瞧得不好意思,手就要往回縮,卻被沈昭諾緊緊抓住,卻聽沈昭諾垂眸看著袁清嫣,討好道:“阿錦,不生氣了好不好?”
袁清嫣鼻子一酸,隨后硬是將手縮了回來,側(cè)了側(cè)身子,賭氣道:“誰人敢生你沈世子的氣呀?沈世子愿意收誰人的東西就收誰人的東西!”
沈昭諾看著面前的人兒氣鼓鼓的模樣,心中暗笑,那只盤著佛珠的手又將袁清嫣的手拉住,佛珠上的流蘇一下一下?lián)现彐痰氖?,讓袁清嫣的心直發(fā)癢。
“劉思煙送的紫毫筆真不是我收下的,是她收買了府里頭新來的下人,放置到了我桌上的……這些年來,除了阿錦送的東西,我什么時候收過別人的?”沈昭諾揚(yáng)了揚(yáng)手中的盒子,袁清嫣一瞧,嗔怪道:“才不是送你的呢!弄壞了你的筆,賠給你罷了!”
若是如今有面鏡子,袁清嫣定然能瞧得到自己的臉上表情有多么幽怨。
“阿錦!不生氣了好不好?”沈昭諾的目光在袁清嫣臉上停留了一會兒,隨后咧嘴笑了笑,哄孩子那般道:“是我錯了!當(dāng)日瞧見那紫毫筆就該將它扔掉的,不該在你發(fā)現(xiàn)的時候還說了重話!”
想起當(dāng)日二人因?yàn)槟亲虾凉P鬧了矛盾的事情,袁清嫣便覺得甚是委屈。
那支紫毫筆,是在江南的時候,那名住在沈府里喚作劉思煙的姑娘送的。
劉思煙的阿爹是曾經(jīng)跟隨沈昭諾的阿爹,是當(dāng)年的攝政王身側(cè)的左右手,后來英年早逝,留下了劉思煙這個孤女。
攝政王念及劉思煙的阿爹隨同他出生入死多年,,便將那孤女接到了府中養(yǎng)著。
那劉思煙平日里倒也是個乖巧的,跟著府里頭的府醫(yī)鉆研醫(yī)術(shù),平日里給府里頭的丫鬟們看些小病小痛的,也有了些許本領(lǐng)在身。
只不過劉思煙卻是動了不該有的念頭,便是心悅沈昭諾這件事。
可平日里,沈昭諾對她確實(shí)是冷淡至極,誰人都知道,沈府里有個被沈昭諾放在心頭上寵著的袁姑娘。
可也不知怎的,本來劉思煙和袁清嫣二人是井水不犯河水。
可那一日,劉思煙卻是在回廊上遇見了袁清嫣之時,告訴她日后自己定然會入沈府,哪怕是當(dāng)妾,她也甘愿,甚至告訴袁清嫣,從未受過其他人禮物的世子,已經(jīng)收下了她所贈的紫毫筆!
袁清嫣因?yàn)檫@些話心中耿耿于懷,去到書房找沈昭諾的時候,果真看到了桌子上的一支紫毫筆,心里頭更是懊惱極了!
偏偏不明所以的沈世子剛好回來,瞧著袁清嫣的模樣一時間更是摸不著頭腦,袁清嫣質(zhì)問他的時候不小心將那紫毫筆給摔到了地上,沈昭諾便皺了皺眉,道:“好端端的,你同一支筆置氣作甚?”
……
便是因?yàn)檫@句話,袁清嫣委屈極了,恰好又收到了京都林慧嫻說要接她回京的事,便收拾了行囊,氣鼓鼓回了京都中來。
等到沈昭諾終于將事情緣由弄清楚了,袁清嫣已經(jīng)離開江南,他當(dāng)即后悔不已,氣自己怎么就為了支破筆同她起了爭執(zhí)呢?
于是連夜也趕路回到了京都中來。
袁清嫣想到這些,眼眶便泛紅了,當(dāng)日在聽見劉思煙說的那些話時候,她才知曉,原來是沈昭諾的阿娘有意想讓劉思煙入府的,怪不得劉思煙忽然之間竟敢到她面前如此挑釁。
沈昭諾哪里看得了袁清嫣紅了雙眼,一下就將人擁入了懷中,連聲哄著:“阿錦,此事是我不對,明知曉你是吃醋了,當(dāng)日便該同你好好解釋哄你開心的,怎么還那么混賬在那處同你講什么大道理……阿錦,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袁清嫣吸了吸鼻子,或許旁人還會驚訝那個性平日里冷言寡語的沈世子有如此柔情的一面,可是袁清嫣卻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些年來,他都是如此待自己的。
其實(shí)早在袁府門前見到他的馬車之時,那些委屈和難過早就硝煙盡散了,如今沈昭諾又如此哄著自己,袁清嫣哪里還會繼續(xù)怪他?
后知后覺的袁清嫣忽然一愣,抬頭嗔怪道:“沈昭諾,誰人吃醋了?”
沈昭諾見她這樣的反應(yīng),便知曉此事算是翻篇了,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道:“阿錦,回府中居住可好?屋里的一切都按照你的習(xí)慣布置好了?!?br>
“可是阿爹和阿兄已經(jīng)快回京都了,我想等著他們回京都之后再做打算!”袁清嫣嬌滴滴道。
“嗯!都聽阿錦的!”沈昭諾將她的碎發(fā)攏到了耳后,繼續(xù)道:“過幾日宮中會有宴會,是皇長子的生辰宴!阿錦也入宮吧!阿姊已經(jīng)念了要見你許久了!”
袁清嫣還未答話,沈昭諾便繼續(xù)道:“阿錦莫怕!阿姊一定也會很喜歡阿錦的!”
沈昭諾看向袁清嫣的眼眸里,是深深的情意,待袁將軍歸京,再帶著阿錦見了圣上和阿姊,他便可以光明正大上袁府提親了……
…………………………
(題外話)
沈昭諾:太好了!媳婦終于不生氣了!果然先低頭還是最正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