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他忍。 等寧月回來了,一并算到她身上就是了。 城郊,蘇寧月突然一個激靈,捂著胸口惡心的厲害,一個勁兒的要吐又吐不出來。 她看向蕭謹易,樣子有些可憐:“馬車癲得很,我惡心的厲害,要不先別趕路了吧?” 她一方面確實難受的緊,另一方面,也不想那么快就出了京城。 她自小在京城長大,若能離開蕭謹易的視線,她就能逃走。 可若是離了京,她連往哪兒跑都不知道。 蕭謹易瞧著她蒼白的面色,思索片刻點了點頭
蘇寧月聽得清楚,心里更慌。
她突然想到了楚云錦。
蕭謹易如此強大的情報網,到底是前朝太子,他……
她猛地搖頭,暗恨自己在想什么。
楚云錦都這樣對自己了,難道她還要念念不忘?
蘇寧月,你就這么不值錢嗎?!
她死咬著下唇。
從今往后,她要將那個深愛楚云錦的蘇寧月,徹底埋葬!
楚云錦,從今往后,再也不見!
她,再也不愛……
養(yǎng)心殿內,楚云錦手猛地一抖,墨汁就暈開了大片,好好的一張字,就沒了。
連同心口都為之一顫。
袁忠適時的將茶奉上,“皇上可是累了,歇歇吧?!?br>
楚云錦望著毛尖,突然想起,蘇寧月當年最愛喝這個。
報子來信說她在嶺南,是蕭謹易救了她。
不知現在,如何了……
“她,可有消息?”
袁忠不問也知道“她”是誰,只搖搖頭:“上次報回來說在嶺南后,便再無回音了?!?br>聞言,楚云錦眼睛微微瞇起。
再無回音……
他眸子一顫,發(fā)覺不對,正要開口,門外傳來通傳太監(jiān)的聲音:“大理寺侍郎,任修遠求見!”
“讓他進來?!?br>來得正好。
他讓袁忠將寫費了的帖子撤下,看著任修遠進殿。
任修遠恭敬的行了一禮,余光卻正好看見袁忠要拿出去的紙張,密密的寫著:月。
他眉心一跳,看向楚云錦:“蘇家一百三十五口盡數捉拿歸案,只是……”
“只是你察覺,少了一人是嗎?”
任修遠一驚,下意識抬頭看去,楚云錦語氣淡然,像是早知他所來何意一般。2
“是,少了一人,前朝皇后——蘇寧月?!?br>“想來你也不知,她已入宮為罪奴。”楚云錦語氣一頓,刻意看著任修遠變幻的臉色,心下有些不悅:“不過,她已畏罪潛逃,所以,朕要你們大理寺協(xié)同兵部,一同將蘇家余孽蘇寧月,捉拿回京!”
袁忠回來聽了一耳朵,這才知自家陛下為何說此事,他心里有數了。
如此,便有正當理由派兵,在各省府張貼告示尋人,也不算事出無因。
遠比暗衛(wèi)四下尋人來得快多了。
真是高明。
“是!”任修遠正欲走,反被楚云錦叫?。骸奥犅勅问汤缮贂r與蘇寧月是舊識啊?!?br>袁忠聽得心里都是一咯噔。
他怎么聽出來一股子,醋味呢?
“是!臣少時家中破落,幸有蘇小姐接濟……”
“她現而今只是罪奴,蘇家也已經落案,你如何小姐稱呼?任侍郎不會看舊情,徇私枉法將人放走吧?”楚云錦的語氣又是試探又是警告,任修遠何以聽不出來。
“皇上既然委命微臣,臣定盡職盡責!絕不徇私!”
袁忠悄摸打量著楚云錦的神色,猜不透圣上的心思。
若說蘇姑娘已是罪奴,又下了獄,到底對任大人有恩,叫一聲小姐也無妨,更何況他一個御前總管還天天蘇姑娘蘇姑娘的叫著呢。
也沒見萬歲發(fā)難啊。
想來,這任大人,只怕是和蘇姑娘也有點淵源了。
楚云錦瞟了眼眼珠亂轉的袁忠。
這狗奴才,想什么呢。
他輕咳一聲,點點頭,將話題歸正:“帶兵,嚴尋京城周邊?!?br>任修遠和袁忠皆是疑惑,搜京城周邊?
疑惑更甚尤其是袁忠,心想,報子不是說人在嶺南,直接去嶺南搜人不就好了?
不過他就是個奴才,置喙不了主子的抉擇。
“京城四周,以及……紀南城?!?br>任修遠一愣,問道:“紀南城?荊州一帶?”
“是,你與楊琦一同交接此事。”
“遵旨!”
楚云錦瞧他一眼,不滿又敷衍的嗯了一聲,就讓人退下了。
盡說些廢話。
若非任修遠確實公正正直,又是寧月的舊識,行事不會魯莽傷了她,他豈會讓任修遠越級偵辦此案,要知道大理寺上頭還有一個尚書呢,哪兒輪得到他一個副使!
可如今看起來,任修遠那對寧月不同尋常的心思,過了這么多年,竟然還是有增無減。
他突然有些后悔了。
不應該讓任修遠摻手進來的。
可諭旨已下,斷沒有無錯就換人的說法。
算了,他忍。
等寧月回來了,一并算到她身上就是了。
城郊,蘇寧月突然一個激靈,捂著胸口惡心的厲害,一個勁兒的要吐又吐不出來。
她看向蕭謹易,樣子有些可憐:“馬車癲得很,我惡心的厲害,要不先別趕路了吧?”
她一方面確實難受的緊,另一方面,也不想那么快就出了京城。
她自小在京城長大,若能離開蕭謹易的視線,她就能逃走。
可若是離了京,她連往哪兒跑都不知道。
蕭謹易瞧著她蒼白的面色,思索片刻點了點頭,吩咐馬夫調轉了車頭。
不多時,馬車停在牡丹水榭,蘇寧月一眼就認出了這個酒樓,她幼時常來。
蕭謹易牽著她的手下車,一臉柔情:“我知你喜歡這家的云片糕,特意讓馬夫拐這里來的。”
“……”
蘇寧月沉默不語,隨著蕭謹易到柜臺處:“你自己一間房,我自己睡!”
“不行。”蕭謹易沒有絲毫猶豫的拒絕,“夫妻哪有分房睡的?若不是娘子有別的想法?”
比如逃跑?
蘇寧月從他眼里讀到了這四個字。
她不想被他懷疑,可她又實在不愿與他共睡一間。
但選擇并不在她手上,她只能惴惴不安的隨著蕭謹易上樓去。
剛關上門轉身,她就被男人抱了滿懷,語氣滿是委屈:“為什么不愿和我睡一間?你想為他守貞?”
蘇寧月被他善變的臉色唬過多次,斷然不會信他此時的語氣:“沒有?!?br>“你還沒回答我的第一個問題?!彼⒆託馑频牟豢先鍪?,蘇寧月掙了掙掙不脫,反倒直視向他:“非要我把話說那么難聽嗎?”
“我不……唔!唔!”話沒說完,她的嘴就又被男人堵上。
蕭謹易不再委屈可憐,張嘴咬上她的。
心想:裝可憐這一套,對她沒用。
倒不如將人吃了,狠狠禁錮在身邊,手腳都打上鏈子,叫她逃無可逃才好。
他目不轉睛的盯著蘇寧月皺起的小臉,心里嗜血般的發(fā)癢。
念頭不斷叫囂。
綁起來!把她綁起來!
捆在身邊,日夜帶著,叫她余生除了自己身邊哪兒也去不了!
他眼眸逐漸加深,卻依舊明亮。
蘇寧月一個勁兒的往后退,蕭謹易就一個勁兒的往前跟,兩人的唇片刻也沒分離,直到蘇寧月的背撞到窗前的花植上。
“啪!”
花盆掉在地上,碎的一片一片。
她當即蹲下攥了瓷片握在手里:“別碰我!”
蕭謹易眼里閃過輕視,他若想奪,她連瓷片碰到自己脖子的時間都沒有。
可余光一瞥,他看到了樓下剛下馬車的身影。
一身雪白直襟長袍,腰束月白祥云紋樣的腰帶,身側奴仆卑躬屈膝的跟著。
呵,熟人啊。
他發(fā)力的手猛地收回,忙往后退了兩步,臉上有些焦急:“你別傷著自己,我不碰你就是了,你把瓷片放下來。”
“那你去隔壁??!”蘇寧月將瓷片又緊了緊。
既然蕭謹易那么在意鳳命,定然在意她的生死。
可她沒想到男人斷然拒絕:“不行。”
“我答應不碰你便是?!币娛捴斠自掝^軟下,蘇寧月也知道他不親自看著她是不可能的,只能退而求其次的瞪著他:“那你先出去,我現在不想見到你?!?br>蕭謹易轉身朝門口去,卻并未出去,而是喚了小二來耳語了幾句,就坐到了圓桌旁望著瑟縮如白兔的女人。
他硬綁有什么用。
倒不如讓她親自心死來得痛快。
“拿了云片糕送到三樓天字房去?!?br>楚云錦剛進店,聽見這話便也朝三樓看去。
她,也愛吃云片糕。
只是不知,她現在在哪里。
“貴客打尖還是住宿?”小二熱情洋溢的迎上去,此等裝束,一看就是貴客。
袁忠應道:“開個安靜客房來吃飯,把你家的特色上了。”
“得嘞,那您二樓雅間!請!”
楚云錦點點頭,目光又情不自禁的移到了三樓天字房。
他陡然有些心煩氣躁,將折扇開了又合,合了又開的扇著。
袁忠一怔,來時還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煩起來了。
真是圣心難測??!
看著菜上齊,楚云錦蹙起眉道:“再來碟云片糕?!?br>“好嘞!正巧三樓客人說他妻子最愛云片糕,許多年沒吃了,特意在離京前來嘗嘗,說來也是好笑,這夫妻倆吵架似的,妻子說什么也不愿跟他一間……”
“嗯?!?br>楚云錦沒什么心情聽旁人的故事,淡淡的應聲。
袁忠見此也識趣的將人都攆了出去。
小二也不惱,端了兩碟子云片糕,一碟送到二樓,一碟送進三樓。
蕭謹易轉身去開門,蘇寧月才泄出一口氣坐到桌邊,手里的瓷片卻到底沒放下,蕭謹易關了門過來:“喏,你愛吃的云片糕?!?br>蘇寧月警惕的瞧他一眼。
有蕭謹易在,她最愛的云片糕也索然無味。
好在他沒停留多久,就開門出去了。
蘇寧月將云片糕塞進嘴里又倒了一杯水咽下,忙找尋起房內的出逃之路。
說是三樓風景好,蕭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