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駱以謙的助理吧？”田凡根本想不到徐暮竟會主動來同自己打招呼，不知是禮貌、尊敬還是緊張，田凡匆忙站起來?！靶旖?jīng)理好。”徐暮看了眼旁邊的購物袋，竟給田凡一些買手辦的建議，還提醒她填寫退稅單。田凡心里驚訝于她的友善，對她表示感激。徐暮倒很是自然，仿佛是遇上老友般的交談?！拔覀兘裢砭蜏蕚浠貒耍毙炷簻蕚潆x去前同田凡最后寒暄，“倒也應該感謝你們赫總，多虧她我能夠提前結束出差回去休息了?！?br>“領導給咱們放了半天假，一起去逛街 shopping 吧！”
小月興奮地收拾手包，招呼睡醒的田凡趕緊出發(fā)。
難得有機會可以來趟國外，田凡當然也想出去看看，正好有小月這個翻譯和向導，機會必須把握。
乘坐地鐵來到一處商場，小月對護膚品和香水興趣盎然，包包鞋子更是來者不拒，看對眼的東西就直接讓商家送去酒店，田凡終于明白她為什么明明東西不多卻要提個大箱子來出差了。
不比小月，田凡深知自己工資多少，給父母家人買了些東西，又給徐珊珊他們挑了幾樣特色禮物就花費不少，對于自己比起買東西她更熱衷于吃些特色食物、拍拍照片，記住經(jīng)歷就是最有意義的事情。
兩個人在附近逛了許久，直到肚子發(fā)出抗議才找了一家意式餐廳。點好菜品，小月才起身去趟洗手間。洗手時，在旁邊邊打電話邊洗手的女人引起她注意，不等她反應，對方已經(jīng)哄干手離去。
“我剛剛在洗手間遇到徐暮了！”
作為對手公司的人，這個名字她們可太熟悉了。小月偷偷指給田凡看，一個留著齊肩長發(fā)的小個子女人正和兩名女性友人談笑。
徐暮身材偏瘦，女性少有的中低音讓她的說話中都帶了幾分嫻靜，很難想象這樣一個穿戴和長相都不起眼的女人，竟然會有這般攪動風云的魄力。
小月把對徐暮的調查情況說給田凡，對于她是怎么快速走到現(xiàn)在的位置，小月雖然盡力使用了中立語氣，但還是不乏幾分佩服，也帶著幾分疑惑。
飯后，小月拿著包去洗手間補妝，田凡無聊地刷著手機背單詞，她現(xiàn)在有點兒擔心明天去參加 GND 的周年慶，自己干脆躲在角落當個透明人好了，萬一聽不懂別人說話，那可就給公司丟人了。
“你是駱以謙的助理吧？”
田凡根本想不到徐暮竟會主動來同自己打招呼，不知是禮貌、尊敬還是緊張，田凡匆忙站起來。
“徐經(jīng)理好。”
徐暮看了眼旁邊的購物袋，竟給田凡一些買手辦的建議，還提醒她填寫退稅單。田凡心里驚訝于她的友善，對她表示感激。徐暮倒很是自然，仿佛是遇上老友般的交談。
“我們今晚就準備回國了，”徐暮準備離去前同田凡最后寒暄，“倒也應該感謝你們赫總，多虧她我能夠提前結束出差回去休息了?！?br>赫總？感謝？田凡禮貌地同徐暮道別，但對于她的話卻想不通。
“你和徐暮認識？”
小月拍上田凡的肩膀，田凡想了想剛剛那和睦的畫面也是一頭霧水，真有人能隨和到這個程度。
“我當然認識她，不是，這個‘認識’不是那個‘認識’的意思……不對，她怎么會認識我？”
田凡自言自語地解釋，腦子這才接上回路。她確定自己從未在 GND 公司同徐暮見過面，可她卻精準的認出自己是駱以謙的助理。
“這有什么稀奇的，能這么迅速就爬到那個位子，摸清對手情況那不是基本操作?！?br>小月的不以為然讓田凡沒有繼續(xù)這個話題，很顯然她對于看到落敗對手的情況已經(jīng)很熟悉。而且，赫敏菲在這其中做了什么事，她肯定不會輕易告訴自己。
懷著自己的心思，兩個人回到房間，拒絕了晚上一起吃飯的小應酬局，田凡躺在床上，想了想還是拿起手機給林棵發(fā)去消息。
西城到了雨季，雨下的不大但卻淅淅瀝瀝了一天，適逢周末，一個人的宿舍有種特別的清凈。林棵搬起凳子對窗而立，拿起本《達芬奇與白日夢》悠哉地看起來。
聽到手機震動，雖然不怎么想被打擾，但是打工人的自覺已經(jīng)讓她伸出了手?？吹绞翘锓舶l(fā)來地消息，手里的書趕緊放到一邊，一個女孩子在國外出差，她擔心好友有要事找自己。
田凡只是想聊聊天，沒想到林棵竟打視頻電話過來。
“你在英國怎么樣？給我發(fā)信息是有什么事情嗎？”
開屏就是一頓輸出，田凡瞪大的眼睛又笑彎，“我就是閑下來了，又倒時差睡不著，所以想和你聊聊天?！?br>林棵松下心，“這次緊急出差本來是要我去的，結果家里有些事情，牽絆住了?！?br>“我已經(jīng)知道你搬去公司宿舍住了?！?br>電話那端傳來的只有沉默，田凡知道清官難斷家務事，即使是好姐妹，只要她不主動開口，自己也沒得資格多說。
“那么多東西，你自己收拾了很久吧？要是還沒收拾完就歇歇，我回去陪你一起收拾。”
“我的東西不多，有我哥哥幫忙，已經(jīng)都整理好了?！?br>“你搬來宿舍住，爸爸和哥哥怎么說？”
田凡已經(jīng)想到林棵搬出來肯定又是和她母親有關，林棵嘆口氣，“他們了結我們母女的脾氣性格，而且住在宿舍人多還安全，他們還放心?！?br>“也是，這下咱們住的更近了，以后還好約著出去玩了?！?br>林棵的手機上顯示來電提醒，只好和田凡解釋下掛斷。
“哥?！?br>“我買了個小冰箱，放在你宿舍正好，現(xiàn)在給你送過去?！?br>林杞看著售貨員把東西搬上車，就趕緊給林棵打電話。
“不用了，這些小家電我自己買就行，你還親自跑一趟，太麻煩了?！?br>“給自己妹妹辦事，有什么麻煩的。”
林杞送的東西從來都推不出去，林棵只好默認收下。從自己搬來宿舍，林杞同自己聯(lián)系的頻率增加了許多。她當然不是不高興，只是他們之間存在著怎樣的距離她太清楚。
喝了藥田凡睡得舒服了很多，為了表示誠意也順便參觀下海外公司的管理情況，祁遠安排午飯聚餐后團隊一起去 GND 公司。
田凡收拾好東西，查閱郵箱里已經(jīng)有發(fā)來的并購合同文件，致電駱以謙后拿著電腦去到會議室。
駱以謙和祁遠正在同董事長進行視頻會議，田凡坐在后側的凳子上依照雙方對合同內容的審閱和溝通，即時進行修改。
項目順利完結董事長顯然也很愉快，會議臨了還聽到了他小孫子的聲音。祁遠恭維幾句后，駱以謙禮貌的結束會議。交駱以謙最后查閱一遍，田凡把合同發(fā)回制作電子版。
“小凡，赫總已經(jīng)在餐廳訂好位置，你叫上段誠和柯奇，中午咱們一起出去吃?！?br>田凡應下后收拾起電腦準備離開，“這個給你。”
駱以謙提著個袋子交給田凡，田凡接過來問道，“駱總，是要我交給誰嗎？”
祁遠嘿嘿一笑，“這是送給你的。”
田凡打開袋子，里面是一條紫色的裙子。
“敏菲姐購物癮又犯了，給你和小月都買了禮物，晚上 GND 的周年慶正好可以穿，你不用客氣，收下吧！”
袋子上沒有品牌名，裙子的吊牌也沒看到，但赫敏菲送的裙子肯定不便宜。田凡有些糾結，自己同赫敏菲其實并沒有什么交情，也不是直接下屬，沒有功勞也沒有苦勞的，收這么貴的禮物，心里總有些別捏，可顯然現(xiàn)在拒絕更不合適。
“好的，謝謝駱總、祁總，等下我再向赫總道謝?！?br>田凡提著東西出門，祁遠馬上就竄到駱以謙面前，挑著眉一副不懷好意的樣子。
“你又想干嘛？”
駱以謙對于這個每天熱衷尋找八卦的男人已經(jīng)無語，可祁遠根本沒在乎他的不耐煩。
“你挺關心小凡凡的嘛，看到敏菲姐給小月買了禮物，就讓她也給小凡凡買了禮物，許徹跟著你的時候，沒覺得你這么關心下屬呀？”
“我關心他的時候你都在國外，看得到嗎？”
駱以謙推開祁遠放在自己肩上的手，他是讓赫敏菲幫忙給團隊下屬都買了禮物，哪里有特別關照誰。
祁遠不甘心就這么放過他，“那怎么就小凡凡的禮物你親自送給她？還專門拿了個沒 logo 的包裝袋，吊牌還減掉了？還不是知道以人家姑娘那性格，不會輕易收下?！?br>駱以謙擰開礦泉水喝下，他最煩祁遠這點，總能看透自己的想法。
見駱以謙背對著自己賭氣，祁遠嘿嘿一笑，用盡量輕松的語氣說道，“田凡是個好姑娘，如果真的有感覺，可以談談、試試。但是，你真準備放下敏菲姐了嗎？”
“越說越離譜！”
駱以謙將空了的水瓶甩進垃圾桶就往外走，祁遠嬉皮笑臉地盯著惱羞成怒地兄弟喊道，“一會兒還要出去吃飯，苦著張臉會嚇到姑娘噠！”
“赫總，這款項鏈是已經(jīng)為您包好，會有專人給您送回國內?！?br>赫敏菲喝完杯子里剩下的氣泡水，經(jīng)理輸入密碼打開安全門，這個小型拍賣間是專門接待高端客戶用的，在這里拍下的名貴珠寶后續(xù)都會由專人運送至住所。赫敏菲很喜歡來這里挑選珠寶，那些閃亮的首飾于她也是一種心情的慰藉。
小月將地址發(fā)送田凡和段誠，告知她們赫總已經(jīng)前往預定的法式餐廳。兩個人通知好各自的領導，又叫上柯奇在一樓大廳等候。
“你怎么還提著個袋子？”
柯奇好奇地詢問，田凡告訴他這是下午去參加周年慶要換的衣服。
“國外的科技公司沒這么講究的，周年慶就是聚在一起玩兒，不需要穿多正式?！?br>柯奇怕田凡緊張，笑著寬慰。田凡將早上祁遠的話解釋給他，收了上司的禮物，還是及時表示喜愛和感激的好。
“原來也是赫總送的，我們也收到赫總送的禮物了，她還真是體恤下屬?！?br>收到赫總的禮物田凡當然很感謝，但是一想到小月要早早起來安排行程陪著購物，體恤這兩個字在她身上或許不太一樣吧。
“我?guī)湍闾嶂??！?br>田凡來不及拒絕柯奇已經(jīng)伸手拿過袋子，她只好說聲謝謝。
“咱們走吧?！?br>祁遠走來招呼大家一同出發(fā)，駱以謙走在后面，田凡和段誠默默走到他們身后，身為助理的自覺性在段誠和小月的帶領下是飛速增長了。
來到餐廳，小月已在門口等候，引著他們來到僻靜地座位。
田凡坐在駱以謙旁邊，找了個合適的時機同赫敏菲道謝。
“不用客氣，這次項目能談的這么順，大家都辛苦，我也是心里高興，加上你們駱總‘提醒’，所以給你們買些小禮物，你不嫌棄就好?！?br>駱以謙喝著檸檬水沒接話，田凡側過身對他說了聲感謝，看看小月放在一旁的購物袋，上面 GUCCI 幾個字清晰可見。
駱以謙難道是怕自己不好意思收，才去掉了標識？田凡的心里涌起了一股說不清的感覺，除了感謝他的細致還有幾分對自我的反感。
小月對于收到這樣的禮物可以坦然接受，除了赫敏菲常送她禮物還因為她自己平時也用得起這些奢侈品。反觀自己，不能坦然接受禮物，是因為它的貴重不是自己平常負擔得起的。
把自己放在第三方的視角，田凡用理性輕輕拂去心里蒙上的陰塵，一個禮物也能讓人看到某種差異。
菜上桌了，她拿起刀叉，一口口地把食物填進肚子，好像這樣就能夠填補那些看不到的參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