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顧棠說的都是真的,是他沒信。 他黑沉著臉,壓抑著內心翻涌的情緒,走進陰影。 賀梟的出現,讓原本張牙舞爪的許柔嚇了一跳。 她驚恐地睜大眼睛,聲音也有些結巴:“賀、賀大哥,你什
丫頭從賀家訛點錢,再把她弄回去跟我兒子結婚嗎!”
“哦哦結婚嘍,媳婦兒,親嘴——”
明明是成年人的聲音,說話時卻像孩童一樣癡傻幼稚,一米八多的大胖傻子蹦跳著抱住許柔,似乎把她當成了顧棠,非要跟她親嘴兒。
賀梟的拳頭握得咯咯作響,一顆心也沉入了谷底。
“滾開!誰是你媳婦兒!”
許柔惡心壞了,語氣很兇,對著王強的傻兒子狠狠一推,他竟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還尿了褲子。
許柔嫌棄地捏著鼻子,離他更遠,嫌棄道:“一個連尿都憋不住的傻子,抓不住顧棠,你這輩子都別想有媳婦兒!”
王強登時就不樂意了,手上的旱煙槍猛地一敲。
“你瞎叫喚什么?嚇著我兒子我打死你!讓我不找你也行,給我五百、不,一千塊錢!”
“一千塊錢!”
許柔震驚地瞪大了眼睛:“你怎么不去搶??!顧棠跑了我憑什么給錢!”
“你不給?那我就去賀家鬧,叫他們看清你的真面目!一直以來是你算計顧棠!也是你叫我弄死徐慧蘭!”
一瞬間,賀梟的腦袋“嗡”的一聲,胸口也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拳。
原來顧棠說的都是真的,是他沒信。
他黑沉著臉,壓抑著內心翻涌的情緒,走進陰影。
賀梟的出現,讓原本張牙舞爪的許柔嚇了一跳。
她驚恐地睜大眼睛,聲音也有些結巴:“賀、賀大哥,你什么時候來的,都聽到了什么……”
“該聽的不該聽的,我都聽到了。”賀梟聲音森冷,像是給許柔判了死刑。
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顧棠,至于這兩個人,自然有公安處理!
賀梟快步跑進302病房。
但里面已經被收拾得干干凈凈,看著那新換的床單被罩,他心里愈發(fā)恐慌,連攔住路過的護士問:“同志,住在這個病房的徐慧蘭去哪了?”
護士一臉同情:“別提了,徐慧蘭男人不顧她死活,在醫(yī)院大鬧一通,非說不治了,讓醫(yī)院退錢,她閨女被逼得沒辦法,兩天前就辦出院逃命去了,估計再也不會回來?!?br>
護士的話回蕩耳邊,心底的恐慌逐漸蔓延。
前往招待所的路上,賀梟握著方向盤的雙手不住用力,他實在想不出,一個剛到首都不久的小女孩,能帶著自己重病的母親逃去哪里。
與顧棠相處的點點滴滴浮現腦海,他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了自己的感情,那些冷漠和偏見,似乎都來自他的自我矛盾。
他喜歡顧棠,又告訴自己不能喜歡顧棠這種耍心機、使手段、嫌貧愛富貪慕虛榮的女人。
可當這些罪名從她身上剝離,賀梟是真的后悔了。
不等車子停穩(wěn),賀梟就急不可耐地跳下車,朝招待所跑去。
可招待所的前臺卻告訴他:“先進村來的那個?早走了,快一個星期了吧?”
賀梟腳步沉重地走出招待所,第一次感受到,失去一個人的消息帶來的痛苦和恐懼,他眼眶泛紅,聲音里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顧棠,你到底在哪兒?”
南城。
東部戰(zhàn)區(qū)總院。
顧棠緊張地等在醫(yī)生辦公室,她身后的傅長鳴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棠棠,別擔心,嫂子一定會沒事的?!?br>“謝謝傅叔叔?!?
顧棠眼眶紅紅的,面帶感激地看著他,雙手因緊張而交握在一起,真誠地朝他鞠了一躬。
他爸爸留給他的遺物里面提到了兩個戰(zhàn)友,一個是賀梟父親,一個就是眼前的。傅首長。
她帶著媽媽來到這邊,進醫(yī)院意外遇上了傅首長,就上前打了個招呼。
沒想到傅所長就包攬了媽媽的事情。
傅長鳴“唉”了一聲,連忙把她扶起來。
“你是顧大哥的女兒,就是我老傅的女兒,你要是不來找我,我都不知道……你們娘倆的日子過得這么苦?!?br>他聲音哽咽,歲月侵蝕的臉上寫滿愧疚,低頭抹掉了眼角的淚珠。
“孩子,你放心住在叔叔這兒,誰要是敢欺負你,叔叔就算拼上這條命,也要給你討個公道!”
寬厚的大掌用力握在顧棠肩上,她鼻頭一酸,眼淚就掉了下來。
連日來的疲憊和擔憂,終于在這一刻松懈下來,一路上她都在害怕,怕媽媽沒處治病,怕自己逃不過上輩子的命運。
她抬手抹了兩把眼睛,目光堅定:“傅叔叔你放心,媽媽的醫(yī)藥費我一定會想辦法賺錢還您的!”
賀梟給他們發(fā)的那些錢,等她賺了錢了,她也會想辦法以匿名的形式還給他。
傅長鳴嘴唇顫抖著,老淚縱橫。
“你這孩子……怎么跟你爸一個樣啊,你要是跟叔叔分得這么清,叔叔、叔叔死了之后都沒臉見你爸,錢能還,我欠你爸的命拿什么還啊!”
“當年要不是你爸推了我一把,現在躺在烈士陵園里的人就是我了!我欠他的這輩子都還不清……”
正說話間,腦科專家謝思邈推門走了進來,他先看了一眼抹眼淚的傅長鳴,又看了眼顧棠。
開口說道:“傅首長,病人昏迷的原因主要是腦內血腫壓迫了腦組織,我們會診之后的建議是對病人進行開顱手術。”
“治!請最好的專家,用最好的設備,務必把人給我治好!”
傅長鳴擦干眼淚,又恢復成了那副不怒自威的樣子,他說話時聲音洪亮而有節(jié)奏,輕而易舉地就能讓人感受到命令的威嚴。
顧棠看著他,不禁在想,要是爸爸還活著,會不會也像傅叔叔一樣,為她和媽媽撐起一座避風港?
末了,她擦擦眼淚,強擠出微笑對著謝思邈鞠躬道謝。
看得傅長鳴又一陣心疼。
謝醫(yī)生轉身出去,辦公室里又只剩了傅長鳴和顧棠兩個人,顧棠這才再度開口懇求:“傅叔叔,我……我不想被人找到。”
顧棠的聲音像蚊子一樣小。
傅長鳴拍著她的肩膀,打包票:“放心,只要你不想被人找到,任何人都不會知道你在我這兒,你想要什么、做什么,盡管跟叔叔說,叔叔都會幫你做到!”
“謝謝傅叔叔?!鳖櫶难壑泻瑴I,滿臉感激。
傅長鳴點點頭,心知讓顧棠適應下來還需要時間,于是也沒多說什么,只是幫她打開了辦公室的門。
“走,我們去看看你媽媽。”
首都。
賀梟雙手死死抓著方向盤,眉頭不展,骨節(jié)泛白,他的胸腔里就像有一團火焰在灼燒,催促他盡快找到顧棠母女。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的內心更加焦急。
“人生地不熟的,顧棠到底會去哪兒呢?”
他幾乎開車找遍了全城,連烈士陵園都沒放過,各個招待所他挨家挨戶地找了、問了,無一例外,都是沒有見過他描述的人。
問了醫(yī)院的醫(yī)生,按照醫(yī)生給的地址去查也沒查到人。
“嗖——”
賀梟猛打方向盤,直接拐去了火車站。
顧棠在外地沒有什么熟人,離開那首都,那她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