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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清槐/ 著 |短篇小說|連載中|1
“你對我畢竟有養(yǎng)育之恩,逢年過節(jié),該向長輩的問候請安,我一句也不會落的,小叔。 說這話時,阮清槐滿臉恭敬。 不論薄斯珩怎么觀察凝視,再瞧不見任何在意和喜歡。 她已經(jīng)徹徹底底、完完全全地,把他視作一位長輩在尊敬著。 這個結(jié)論像一陣颶風,直接把他心底那點微弱的希望生生吹滅了。 直到親眼見證這個事實,他的身體里才終于迸發(fā)出來一種,要沖破重重藩籬障礙、不顧世
“沒問題!我知道商場在哪!小叔,姐姐,你們就放心跟我走吧!”
“再說一遍,不許叫我小叔?!?br>第十八章
換下濕衣服后,阮清槐正在想借口離開,菱菱突然說餓了。
薄斯珩抱起她,不由分說直接往餐廳走。
阮清槐只能小步跟上去。
三個人剛坐下,薄斯珩的電話就響了。
他拿出來看了一眼,直接按了掛斷。
余光里,阮清槐瞟見了上面顯示的名字,覃芷。
她這才想起意見很重要的事情,正想問問,鈴聲又響了起來。
薄斯珩直接開了飛行模式。
他這一串動作行云流水,看得阮清槐直接愣住了。
兩分鐘后,她的手機也響了起來,顯示是國際電話。
按下接聽健,手機里傳來一陣氣急敗壞、歇斯底里的怒罵聲。
“阮清槐!你個狐貍精小賤人,把斯珩拐到哪兒去了?”
“你怎么知道我這個號碼的?”
一旁的薄斯珩坐的近,覃芷的話他一字不落地聽了進去,臉色當即就變了。
他直接拿走她的手機把人拉進黑名單,然后給助理撥了一個電話。
“你把號碼給了覃芷?誰許你擅作主張的?明天自己去人事部領(lǐng)離職單。”
雖然被罵了一頓,但阮清槐并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反倒覺得他這個決定有些太唐突了,忍不住為助理說起了好話。
“小宋姐也沒有做什么,你何必為了這么點小事遷怒于她?”
薄斯珩不關(guān)心她給助理求情,反倒詫異于她的對覃芷的反應(yīng)。
被這樣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她為什么一點情緒波動也沒有?
“她把你的電話給了覃芷,難道不該開除嗎?”
這是這幾個月里,在涉及到覃芷的事情里,薄斯珩唯一一次偏向阮清槐。
她已經(jīng)習慣了他對覃芷的好,因而很不適應(yīng)他這副倒戈相向的態(tài)度。
“這也不是什么不可饒恕的錯誤?!?br>薄斯珩定定地看著她,想不明白她為什么要為了一個助理據(jù)理力爭。
“那什么是?”
阮清槐垂下眼,腦海里一閃而過很多畫面。
被丟在雪地里的徒步長行,砸在身上的香檳塔,被偷走的底稿。
一件一件,哪件不比一個電話號碼嚴重?
她最后都選擇了原諒,原諒他犯下的這些錯誤,原諒他親手造成的傷害。
所以一個號碼而已,究竟算得上什么呢?
這些話壓在她的心底,她沒有說出來,只是固執(zhí)地告訴他,不該開除助理。
不知道為什么,薄斯珩從她臉上看到了欲言又止。
他想聽她說出那些話,故而重申了一遍。
“理由,給我一個不開除她的理由?!?br>“覃芷是你女朋友,助理把我的號碼給她,很合情理。”
“如果她不把號碼給覃芷,你就不會挨罵。”
從薄斯珩嘴里聽見這句話,阮清槐忍不住笑了笑。
“罵人的不是小宋姐,你為什么要把一切錯都怪在她頭上呢?她不無辜嗎?你真正該追究的不是覃芷嗎?”
一句話點醒了薄斯珩,他把手機還給她,語氣篤定。
“你不喜歡覃芷,因為她是我女朋友,對嗎?”
阮清槐抬起頭看向他,眼神清澈而平靜。
“不喜歡,因為她也不喜歡我,我們只是互相厭憎罷了?!?br>聽見她這么說,薄斯珩心里突然升起了一絲希望。
他把這句話,曲解成了介意。
阮清槐介意覃芷的身份,介意她是他女朋友。
只要還有那么一點介意,他就覺得事情還沒到無可挽回的地步。
在希望的攛掇下,他正想坦白一切,阮清槐卻自顧自說了下去。
第十九章
“但這些厭憎,其實也沒有那么重要了,畢竟要和她共度余生的人是你,我和她這輩子都不會再見?!?br>一字一句像鈍刀子一樣割開了薄斯珩的心上血肉,痛得他連呼吸都沉重了幾分。
他的眼中涌上無盡的悲愴,聲音隱隱帶著不甘。
“那我呢?你也不想再見了是嗎?”
“怎么會呢?”
前一句話像一劑止疼針,后一句則直接在里面注入了毒藥。
“你對我畢竟有養(yǎng)育之恩,逢年過節(jié),該向長輩的問候請安,我一句也不會落的,小叔?!?br>說這話時,阮清槐滿臉恭敬。
不論薄斯珩怎么觀察凝視,再瞧不見任何在意和喜歡。
她已經(jīng)徹徹底底、完完全全地,把他視作一位長輩在尊敬著。
這個結(jié)論像一陣颶風,直接把他心底那點微弱的希望生生吹滅了。
直到親眼見證這個事實,他的身體里才終于迸發(fā)出來一種,要沖破重重藩籬障礙、不顧世俗眼光、直面心中所向的沖動。
過去那些被壓抑在內(nèi)心深處的、沸騰的、熾熱的欲望,在這一刻化作狂風暴雨席卷肆虐,徹底沖昏了他的頭腦。
“我只比你大十歲,我們根本沒有血緣關(guān)系,這都是你說的,你忘了嗎?”
阮清槐當然記得。
再想起當年的倔強,她既不覺得后悔,也不覺得羞愧,只是覺得有些傻,傻的有些天真。
她并沒有否認,只是用他當年的話回答了他。
“我那時候才十七歲,不懂什么是喜歡,也分不清什么是愛情,什么是親情,說出這些大逆不道的話情有可原?!?br>“可是小叔,你今年三十一歲了,你還分不清嗎?”
這句話問住了薄斯珩。
他的眼里先是閃過一絲迷茫,接著滿是自諷的笑。
她說得都是事實,他一句也不能否認。
親手將她推遠的人是他,后悔了要她回來的也是他。
他明明年長她十歲,卻連十七歲的她都不如。
愛得不堅定,斷得不灑脫。
一旁乖乖吃完餅干的菱菱拉了拉她的手,小聲地告訴她說吃飽了。
阮清槐從錢包里拿出幾張鈔票放在桌上,把小姑娘抱起來轉(zhuǎn)過身。
“菱菱要休息了,我先帶她回家了?!?br>剛踏出門口一步,身后傳來一句壓抑而低沉的質(zhì)問。
“所以,你不會和我回家了,是嗎?”
阮清槐的腳步頓了頓,聲音淺淡,語速平緩。
“回去吧,小叔,你忘了嗎?今天是你結(jié)婚的日子,覃芷還在等著你,祝你新婚快樂?!?br>說完,她踩著木質(zhì)的樓梯,一步一步穩(wěn)穩(wěn)當當?shù)叵铝藰恰?br>房間里傳來玻璃碗盞摔碎的響聲。
懷里的菱菱嚇得抱緊了阮清槐的脖子,眼睛里滿是驚恐。
“姐姐,小叔好像生氣了?!?br>軟情槐輕輕拍了拍她的背,柔聲哄著。
“沒事,姐姐以前天天惹他生氣,他不會打人的,別怕?!?br>“他好兇噢,幸好媽媽把姐姐接回來了,以后有菱菱保護姐姐!”
看著她搖頭晃腦說出這些話,阮清懷心中一暖。
到家已經(jīng)是下午兩點,阮秋嵐接走菱菱,帶她回房間午睡。
因著落水的事情,菱菱驚魂未定一直睡不著,湊到媽媽的耳邊說起了小話。
“媽媽,姐姐以后是不是再也不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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