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披頭散發(fā)的匍匐在地上,正紅色的皇后朝裙早已被撕得亂七八糟,零落在地,一片一片,嘴角的血漬緩緩流出,白色的肌膚,紅色的鮮血,帶著一抹詭異而妖艷的圖畫。
她長得極美,臉色晶瑩,膚若凝脂,眉若遠黛,眸若星辰,恰似明珠美玉般容色照人,只是原本愛笑的臉上如今閃爍著卻是絕望、憤恨、以及撕心裂肺的痛。
金黃色的圣旨在她的頭頂展開,宣旨的太監(jiān)鄙夷的瞅了她一眼,尖細的大聲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楚氏默兮,得沐天恩,貴為皇后,然其品行不端,不貞不潔,有失婦德,實屬皇家之恥,不配為后,然念其往日之功,特免其死罪,今革除其一切封號和位份,貶入靜思庵贖其罪過,欽此。
此時,已經是隆冬時節(jié),天空已經漸漸飛起了朵朵雪花,地板很涼很冷,寒意順著根根毛孔滲入身體的每個角落,心如同墜入臘月的湖水中,那徹骨寒冷激得她渾身情不自禁的顫抖起來——
皇商之女,一朝封后,人人欣羨,可誰又知道,他這個皇位又是如何得來的?
傾盡所有家財將他推上皇位,卻落到如今這個下場!
原來,她很蠢!
不然怎么會如此的張揚,店鋪開遍兩國三十八省,賺得盤滿缽滿,張揚得看不清人心,傾盡一切,最后卻只是為人做嫁衣?
靜思庵,內廂房。
“果然是好滋味,若是清醒著,感覺一定會更好!”男子陶醉的回頭看了眼那飄蕩的床簾:“一擲千金也算花的不冤了,喏,這些是賞賜你的!”男子大方的丟給胖婆子一疊厚厚的銀票道。
皇上睚眥必報,若知道有人私底下給他戴綠帽子,滿門抄斬都是輕的!
婆子想了想,還是有些不放心,將聲音壓低,道:“噓,皇后娘娘交代過的,這事萬不能走漏半句,你也來了好幾回,應該懂得的,尤其要瞞著哪一位——”房婆子伸手指了指天。
“當然,這是當然?!蹦凶有Σ[瞇,一副受到了驚嚇害怕模樣!
第一美人,流云國所有男人垂涎的對象,雖然被廢武功貶入庵堂,也難掩那絕世容顏和通身的氣質。
此刻,她的一雙眼睛燃燒著熊熊的怒焰和無盡的仇恨,若有朝一日,她能夠逃出生天,定要讓那些人感受一下她今日所承受的羞辱和痛苦的千千萬萬倍,哪怕化作厲鬼也要讓那些害了她的人生不如死!
房婆子喜滋滋的將銀票貼身放好回頭,一見楚默兮那燃燒著仇恨的眸光,忍不住上前擰了一把,鄙夷道:“聽說你以前還欺負過三小姐呢,什么德行?怎么跟優(yōu)雅高貴的三小姐比啊,下賤胚子一個!”
楚默兮眼睛帶著說不出的漆黑和深邃,好像有無數心思見不到底,那眼神似乎在說,你的下場,我等著看!
房婆子一下子惱了,氣勢洶洶的拽住她的頭發(fā)強拖到地,惡狠狠的一腳就踹了上去,罵罵咧咧道:“骯臟的賤貨!當過皇后又怎么樣?而今還不是淪為男人身下最下賤的玩物?”
楚默兮不知哪來的力氣,用力掰開胖婆子鉗制自己的手,將她狠狠的撞開,扶著床柱,咬著牙撐著自己虛軟的身體,冷冷的笑:“論起骯臟,誰能比得過你們一家子?我詛咒你,你的兒女子孫全都不得好死,死后下十八層地獄!”
房婆子頓時氣紅了眼睛,“反了你了,小賤人!”
“你且等著!”
看著她臉上詭異的笑容,想到她昔日的鐵血手段,房婆子一窒,心底突然涌起一種說不出的慌張和后怕,失控的拿出隨身帶著的繡花針一下又一下的朝著楚默兮的身上刺著,“你這卑賤無恥的賤人!看老娘不刺死你!敢詛咒老娘一家,活膩了!”
很快,楚默兮白皙的肌膚上開始顯出密密麻麻微微滲出鮮血的針孔,不會致命卻會讓人痛得死去活來,“不如就用昨日剛買的那把刀吧,看起來很鋒利,最適合用來殺人泄憤了!”
似乎那針不是扎在自己身上,楚默兮的聲音依舊清淡的在胖婆子的身下響起,“你雖然背叛了我,但我并不恨你,反而很同情你!”
“什么意思?”
房婆子的手跟被火灼了似的不自覺的將針丟開,呸了楚默兮一口唾沫,“別以為老娘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想死?沒這么容易!你可是老娘一家子的搖錢樹,你死了老娘的損失不就大了?”
“親愛的乳娘,我真摯的希望你的美夢可以做得久一些,更久一些,永遠都不要醒!”長年遭受各種非人虐待的使得她的臉上早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唯獨她的眼睛依然清冷宛若古井深潭直逼人心。
“小賤人,話還真多!”胖婆子只覺得眼皮子只跳,又怕將人折騰死了,只好隨手抓起一塊破布往楚默兮口中一塞,十分嫌棄的罵道:“小賤人,老娘才懶得跟你一般見識!”
……
“親愛的妹妹,這段時日來過得可還滋潤?你看姐姐對你多體貼啊,怕你春心寂寞,特地找了個很能干的男子過來伺候了你好幾回,告訴我,是不是很感動呢?哈哈!”
楚婷兮的臉上帶著勝利者特有的張狂和肆意,唇上的胭脂搽得紅撲撲的,一身大紅色繡金鳳的皇后正裝,頭上插著九尾鳳簪燭光之下,看起來格外明艷雍容。
楚默兮沒有多說什么,只是鄙夷的瞥了她一眼。
就是這一眼,觸痛了楚婷兮心底最深刻的卑微,又嫉又恨,眼底迅速閃過一絲殺機卻很快釋然,畢竟,現在的她是母儀天下的皇后娘娘,百姓對她的評價是溫柔善良、賢惠識大體,而曾經的廢后楚默兮呢,生性Yin蕩,恬不知恥,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撕扯衣裳,抱著小侍衛(wèi)的手臂猛蹭,流云國有她這樣的皇后簡直就是恥辱!
“楚婷兮,你又來做什么?”
楚婷兮轉動著左手上那成色極好的碧玉手鐲,幸災樂禍的道:“只是來看看妹妹過得好不好罷了,有沒有想皇上,想姐姐我呢?”
“賤人就是矯情!”
“都落到如此下場了,妹妹你還是如此的驕傲,真是笑死我了!”楚婷兮咯咯的笑了起來:“知道嗎?你真的不配當一國之母,善妒,不喜皇上親近其他的女人,一旦親近,你就給他臉色看,拒絕侍寢,非要他沐浴一次又一次才肯讓他靠近,你是覺得皇上有多臟、多不配觸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