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時老夫人聽了卻搖頭,“節(jié)流是下策,開源才是上策。 “愿聞其詳,要怎么個開源呢?”唐楚君十分上道地問。 時安夏知道,重點要來了,并且她可能已經(jīng)猜到了緣由。這溫姨娘和時安柔竟然找上了老夫人,看來是真沒有門路認識晉王殿下啊。 果然,時老夫人道,“這次,咱們侯府牽頭做個大的,一本萬利的營生。 時安夏忍著笑,“祖母不會說的是雁行山腳下的溫泉莊子吧?” “正是。時老夫人一臉熱
“所以應(yīng)該縮減份例。凡是多出來的開銷,各院自給自足就好?!碧瞥木蚣毸悖刹皇请S便說說。
反正中饋沒交到她手中,她可以不管。但非要讓她執(zhí)掌中饋,那就得按公中的銀子多少辦事。
該縮減的縮減,該砍掉的砍掉。想要她自掏腰包貼補公中,門兒都沒有……這是女兒教的,美滋滋。
時老夫人聽了卻搖頭,“節(jié)流是下策,開源才是上策?!?br>“愿聞其詳,要怎么個開源呢?”唐楚君十分上道地問。
時安夏知道,重點要來了,并且她可能已經(jīng)猜到了緣由。這溫姨娘和時安柔竟然找上了老夫人,看來是真沒有門路認識晉王殿下啊。
果然,時老夫人道,“這次,咱們侯府牽頭做個大的,一本萬利的營生?!?br>時安夏忍著笑,“祖母不會說的是雁行山腳下的溫泉莊子吧?”
“正是?!睍r老夫人一臉熱切,“你一千八百兩賣給柔姐兒的莊子,為什么忽然價格暴漲,就是因著那里有溫泉。一旦咱們侯府買下那一片莊子重新打造,到時把溫泉開挖引進去,全京城的有錢人都會涌到那里?!?br>時婉珍嫉妒得眼睛都快滴出血來,說話酸掉牙,“我伯府那莊子著實虧得慌……”
“是你虧得慌,我不覺得虧?!睍r安夏笑。
“可你知道嗎?那莊子現(xiàn)在值三千五百兩!三千五百兩了!”時婉珍自己慪死了,還替時安夏慪死了。
時安夏笑,“我就愛我那一千八百兩銀子,多一文我也不想要?!?br>時婉珍捂著胸口,氣得不想再說話。
唐楚君不理這兩插科打諢的,“母親是想這時候高價收莊子?”
時老夫人點點頭,“對!前期投入是高了點,但我算過了,絕對不會虧。”
唐楚君沒忍住,笑出聲來,“侯府養(yǎng)這一大家子人,生活都要成問題了。如今莊子成倍翻漲,母親準備拿什么收莊子?”
高價收莊子!拿什么收?空氣嗎?
時老夫人那張老臉漲得通紅,顧左右而言他,“楚君啊,你嫁入侯府也十幾年了。這里可不止是夫家,還是你自己真正的家。護國公府再好,你娘家再好,那也只是娘家。況且你娘家作主的,還不是你自己的親娘。”
唐楚君不說話了,卻毫不掩飾地從嘴角逸出一絲諷刺。問你怎么收莊子,你卻跟我扯娘家!
時老夫人硬著頭皮繼續(xù)道,“只有咱們侯府自己富起來,才能真正有底氣是不是?所以老身打算……集全府之力,甚至集全族之力,來辦成這件事?!?br>唐氏母女又互視一眼。
這老太太是真的瘋啊。還全府!全族!自己在府中作威作福就算了,還想帶歪全族。
也不想想,自己在族中是個什么地位,是個什么身份。
時安夏抿了抿唇,“祖母打算如何集全府之力?”
時老夫人深吸一口氣,答,“老身決定把嫁妝全部拿出來。”
“嫁妝可是一個女子的底氣。”時安夏提醒道。
時老夫人一副深明大義的樣子,“只有侯府真正興旺富裕了,才是我們所有人的底氣。”
時安夏嘆口氣,“即使如此,以祖母那點嫁妝,夠不夠買下一個莊子都是問題呢。”
那么點東西,塞牙縫都不夠。
時老夫人搖搖頭,“我一個人的嫁妝是不夠,但大家的嫁妝加起來就夠了……”
你果然還惦記時成逸
大家的嫁妝!時安夏心道,來了來了,重點來了!
這里所有人的嫁妝加起來,都沒有她母親唐楚君一個人的嫁妝多啊。
就算護國公府的當家主母不是唐楚君的親娘,但嫡長女該有的殊榮和嫁妝,唐楚君是一樣不少的。
畢竟她爹護國公要臉,若是苛待嫡長女,傳將出去,不止惹人笑話,還有可能遭到言官逮著小辮子上奏彈劾。
當然,最主要還是唐楚君的親娘留了許多遺產(chǎn)給兒子女兒。哥哥疼愛妹妹,把好東西都給她當了嫁妝。
所以這時候,時老夫人講這番話,實屬臉都不要了,“我來做個表率,讓侯府所有女子都把嫁妝拿出來。只要這件事成了,以后千百倍給她們還回去。”
時安夏心頭冷笑,千百倍還回去!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吧。
時老夫人目露期許,“楚君,你執(zhí)掌中饋,就由你去通知她們辦?!?br>時安夏聽懂了。就說今日怎么想通了把中饋交出來,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呢!
讓她母親去找人家要嫁妝,那她母親不得先把自己嫁妝拿出來嘛?
一箭雙雕啊,她差點就要笑出聲了??烧婺芟?!
唐楚君像看傻子一眼看時老夫人,“說完了?那我表個態(tài)。三件事!第一,我不會把嫁妝拿出來;第二,更不會讓別人貢獻嫁妝;第三,以后侯府這榮華富貴也不用算上我跟夏兒,我們高攀不起。”
每說一個第幾,時老夫人的怒氣就增加一點。
最后終于勃然大怒,“唐楚君!你可別忘了你的身份!你是我時家的兒媳!你有責任……”
“夏兒!”唐楚君打斷她的話,緩緩站起身,溫聲道,“你帶你小姑母先出去?!?br>“母親,”時安夏怕唐楚君吃虧,“我……”
唐楚君搖搖頭,“聽話,先出去。我有話跟你祖母說?!?br>時婉珍威脅道,“你想說什么?把我母親氣死了,你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氣死了,我親自給祖母送終?!睍r安夏淡漠地拉著時婉珍出去了。
時老夫人氣得胸口劇烈起伏。
她原以為把侯府中饋交到唐楚君手里,再好言好語相勸,必能成事。
誰知對方竟然目光如此短淺,死活不肯把嫁妝拿出來。她自己都主動貢獻嫁妝了,唐楚君憑什么不肯?
室內(nèi)安靜極了。
唐楚君抬眼看著眼前急功近利的婦人,淡聲開口,“我是時家兒媳婦不假,但時老夫人是不是忘記,當年用了什么手段才讓我嫁給了時成軒?”
提起當年,時老夫人的眸子閃著陰戾的光,“我軒兒哪里不如時成逸這個死了夫人的鰥夫?我軒兒當年正值年華,又是清清白白的少年郎,你嫁給我兒有什么吃虧的?”
唐楚君揚著眉眼,一字一句,“你兒時成軒哪里都不如時成逸!我這回答你可滿意?”
“賤人!你個賤人!”時老夫人萬萬沒想到,都過去了十幾年,自己兒媳婦竟然還沒放下,“你果然還惦記時成逸!你對得起我兒嗎?你對得起你一雙兒女嗎?”
唐楚君沒有一絲怯懦,“我上對得起天,下對得起地!更對得起我一雙好兒女!不過!你!和你的兒子,不配我對得起!”
她曾說過,從此以后要為一雙兒女擋風遮雨,再也不做曾經(jīng)那個任人搓磨又懦弱的女子!
什么名聲都是虛妄!她哪怕走出去被萬人辱罵不尊婆母,水性揚花,不容于世,她也不會再次屈服在這個惡毒的老女人面前。
她相信,她的兒女必然也不是被名聲所累之人。再壞的名聲,壞得過爛透的侯府嗎?
她上前兩步,逼近時老夫人,“都是女子,溫如琴,你真讓我惡心!”
當初時老夫人以時成逸母親的身份接近她,那時她太單純,以為時老夫人真心待人。
有一次在大足寺上香,她偶遇了時老夫人,對方邀請她去廂房坐坐。
盛情難卻,她又不太會拒絕人,便勉為其難去了。
結(jié)果廂房里燃了迷香,她很快就失去了知覺。等醒來時,一切已成定局。
她和時成軒躺到了一起,還被繼母帶人捉了個正著。
這么多年,唐楚君都不敢回憶那噩夢般的一幕。如今想來,這里面的蹊蹺可大了,“你和我繼母聯(lián)手設(shè)下陷阱!我說得沒錯吧!”
時老夫人被忽然變得尖銳又強勢的唐楚君嚇得臉色發(fā)白,想否認的話卡在喉間無法出口。
對方篤定的語氣,仿佛是對一切真相都了如指掌。
唐楚君狠狠閉了一下眼睛。她是猜的,她只是盲猜而已??伤聦α?!
這里面真的有她繼母的手筆!這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