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念兮明明已經(jīng)極力避開裴儉,連哥哥在家中說國子監(jiān)的事,都避而不聞。她都已經(jīng)開始嶄新的生活,認識了嶄新的男人,到頭來卻發(fā)現(xiàn),舊愛和新歡是一對好兄弟。外面艷陽高照,熱得人冒汗,念兮卻感到背脊一陣陣涼意。如果早知道他二人的關系,她一定不會放任自己與顧辭來往。可事已至此,很快,裴儉就會過來。難道她要落荒而逃?再斷了與顧辭的往來?犯不上!念兮緩緩舒了口氣,拿起顧辭備下的金橘雪泡喝了一大口。冰涼酸甜的口感,叫心
到底是怎樣的孽緣?
念兮明明已經(jīng)極力避開裴儉,連哥哥在家中說國子監(jiān)的事,都避而不聞。她都已經(jīng)開始嶄新的生活,認識了嶄新的男人,到頭來卻發(fā)現(xiàn),舊愛和新歡是一對好兄弟。
外面艷陽高照,熱得人冒汗,念兮卻感到背脊一陣陣涼意。
如果早知道他二人的關系,她一定不會放任自己與顧辭來往。
可事已至此,很快,裴儉就會過來。
難道她要落荒而逃?
再斷了與顧辭的往來?
犯不上!
念兮緩緩舒了口氣,拿起顧辭備下的金橘雪泡喝了一大口。冰涼酸甜的口感,叫心也跟著平靜下來。
裴儉如今不過是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她實在沒必要自亂陣腳。
“好有緣分啊,”念兮整理好情緒,重新抬頭時,已經(jīng)穩(wěn)住心神,“你居然與哥哥住得那么近。”
這下輪到秦朗瞠目。
“什,什么意思?!”
“小表妹與溫清珩的妹妹,竟然是同一個人!顧辭你藏得真夠深的!”
秦朗兀自震驚中,只見一旁“嗖”的一下,竄出一個人影,直沖到花廳內(nèi)。
當真是快到殘影——
想不到溫清珩素日里那般溫吞的一個人,竟然能跑得那樣快!
秦朗一邊感慨,一邊上前拉架,“景和,景和你這是做什么?今天是青野的好日子,你別嚇到咱妹妹!”
先前溫清珩與裴儉在后緩行,才說到,“我家妹妹自幼生得可愛,惹人愛不說,就連路上的貓兒、狗兒都喜歡圍著她打……”
話未說完,就看到他口中惹人疼愛的親妹妹,正坐在花廳里,仰頭笑著與顧辭說話。
兩人靠得近不說,顧辭那廝竟還伸手給妹妹摘下發(fā)上飄來的落花!
圣人也忍不了!
“顧辭,你那小表妹呢?”溫清珩比顧辭略低半頭,可揪著顧辭衣領的氣勢卻完全碾壓。
“如今又來招惹我妹妹,你算什么男人!”
他素來寬和,若非氣到極致,實難露出這狂躁暴怒的一面。
顧辭原本心虛,才一直不敢跟溫清珩坦誠。此時被溫清珩質(zhì)疑他身為男人的忠貞,一下就來了勁頭。
“我家與平陽侯沾親,廣平侯長女是念兒的表姐,嫁給平陽侯世子為妻,論起來念兒可不就是我遠房表妹!我什么時候騙你了。”
論起嘴皮子,顧辭可比溫清珩利索多了。
溫清珩“你,你……”半天,直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才大喝一聲,“念兒也是你能叫的!”
他上前要揮拳,顧辭就站直了任他打,仆從們也不敢上前勸,秦朗簡直一個頭能兩個大。攔著溫清珩朝花廳外吼道,“時章,你愣著做什么?快過來幫忙!”
念兮原先坐著,聽到秦朗的話,她很自然的轉(zhuǎn)頭,正好與裴儉的視線相撞。
四目相接。
念兮平靜地收回目光,如同打量陌生人一樣。
……
裴儉被那陌生目t?光看得胸口一窒。
從他放棄念兮的那一刻起,就想過她會有全新的生活。
他沒打算避而不見,京城就這么大,他們總會碰面。他不過是她兄長的同窗,他們不會再有其他交集。
他早已規(guī)劃好一切。
可當他在花墻后聽到念兮與顧辭的名字時,只覺得命運向他開了一個荒唐的玩笑。
裴儉怎么也想不到,顧辭的心上人,竟會是他從前的妻子,念兮。
而他們,會以這樣的方式遇見。
那邊鬧得不可開交,裴儉大腦卻是一片空白。這一刻,他就像是局外人,守著他的秘密,與熱鬧的世界格格不入。
“時章,時章!”
“裴儉!”
秦朗揚聲喚他,可裴儉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動彈不得。而他的目光,正直勾勾落在顧辭的身旁,念兮身上。
秦朗只覺得“咯噔”一下。
沉穩(wěn)冷靜如裴儉,還從未有過如此失態(tài)的時候。
溫清珩的妹妹長得是跟天仙一樣,可這么長時間盯著人家姑娘看,也太失禮了些!
叫顧辭這醋精看見,不得發(fā)瘋。
秦朗扭頭,溫清珩正與顧辭夾纏不清,尚未留意裴儉。念兮低著頭,長長的睫毛垂下,不知在想什么。
還好,還好。
秦朗重新轉(zhuǎn)過頭,裴儉,他居然還在看人家姑娘!
夭壽啦!
秦朗憑借男人的直覺,敏銳察覺出裴儉今日的不對勁。一個院子住了這么久,裴儉看念兮的眼神,很不一樣。
與他平日的眼神更是截然不同。
想到這里,他果斷退出花廳戰(zhàn)場。走到裴儉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還不知道吧?顧辭的小表妹和溫清珩的妹妹是同一個人!”
裴儉仿佛才回過神,轉(zhuǎn)頭看向花廳里另外兩個。
秦朗松了口氣,又自顧自道,“溫清珩的妹妹確實長得好看,要不說還是顧辭這廝眼毒手快?!?br>裴時章你已經(jīng)晚了一步,再看也不可能了。
誰知他正說著話,裴儉的目光又轉(zhuǎn)回念兮。秦朗叫苦不迭,他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裴儉怎么就油鹽不進。
“不過妹妹再好看,比起許表妹,還是要差一些……哎,哎,我話還沒說完呢!”
裴儉覺得秦朗有病,好端端的,拿念兮與旁人比什么。
方才愣怔,是因為猝不及防學到的情況下見到念兮,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等他整理好情緒,也懶得聽秦朗再說什么,抬步邁上石階。
花廳里,溫清珩也已熄火。他畢竟品性溫厚,盡管心中氣極,可說來說去,也不過那幾句:
“你如此誆人,實在卑劣?!?br>“君子該言之有信,你小人行徑,叫人不恥?!?br>顧辭倒是躺平任嘲,不管溫清珩說什么,他都要在后面綴一句,“可我是真心的?!?br>其實他還有更肉麻的話,不過是礙于念兮在場,有些不好意思罷了。
溫清珩:……
等到裴儉走進花廳,溫清珩已經(jīng)意識到顧辭的陰險。再看顧辭面對妹妹時眼神膠著,含情帶笑的模樣,更加氣怒。
當即道,“念兒,你先回阿娘身邊,哥哥一會兒去尋你?!?br>念兮立即乖巧起身。
顧辭緊跟著站起來,“我送你?!?br>溫清珩冷臉,“不必?!?br>氣氛一時有些僵。
念兮回頭對顧辭安撫一笑,正要說話,裴儉恰時開口:
“我尚未向王夫人請安,不如溫姑娘與我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