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觀前的臺階上坐著一個胖乎乎的道士,正抱著一把掃帚打瞌睡。沈喬初掏出一盒點心,打了開放到胖道士的鼻子下。點心的香味瞬間充斥了他整個鼻腔,剛還睡得左右打擺的胖道士瞬間挺直了身體??吹绞巧騿坛?,他的一雙小圓眼直接樂成了月牙彎?!靶熋?,你來了,給師哥帶什么好吃的了?”沈喬初也跟著笑得眉眼彎彎的,她把那盒點心塞給他:“喏,都給你,放心,吃完了還有?!?br>第二天,沈喬初吃過早飯,往布包里塞了幾盒點心準備出門。
她和林晚音打了個招呼:“我去下道觀,午飯前回來?!?br>見林晚音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她又多解釋了幾句,“改天再帶你去見我?guī)煾?,今天有財神爺……?br>她輕咳一下,換了個說法,“今天有有緣人過來?!?br>有緣人?是誰?來干嘛的?
林晚音雖然一腦袋的問號,但既然初初這么說了,她也只能依著她的意思。
沈喬初出門前抓了一把林晚音帶給她的果脯,扔了一顆到嘴里,酸酸甜甜,很有嚼勁,是她喜歡的。
她慢悠悠地晃到青溪山頂,看到那塊歪歪斜斜的“玄正觀”牌匾的時候,忍不住撇了撇嘴,這道觀也該修一修了。
觀前的臺階上坐著一個胖乎乎的道士,正抱著一把掃帚打瞌睡。
沈喬初掏出一盒點心,打了開放到胖道士的鼻子下。
點心的香味瞬間充斥了他整個鼻腔,剛還睡得左右打擺的胖道士瞬間挺直了身體。
看到是沈喬初,他的一雙小圓眼直接樂成了月牙彎。
“小師妹,你來了,給師哥帶什么好吃的了?”
沈喬初也跟著笑得眉眼彎彎的,她把那盒點心塞給他:“喏,都給你,放心,吃完了還有?!?br>胖道士更是開心地眼睛都瞇成一條縫了。
“還是小師妹對我好,師父老說我胖,連頓飯都不讓我吃飽?!?br>沈喬初踮腳看了眼觀內(nèi),問他:“清寧師兄,師父呢?”
清寧道士嘴里塞著點心,隨手往后一指,含糊道:“在后院下棋呢?!?br>沈喬初抓著布包往后院走,剛走進院門,就看到清玄道長坐在那棵百年老松樹下擺弄著棋盤。
沈喬初來到他身后,看了幾眼棋局,伸手就捏出一顆黑子按到了棋盤上。
清玄道長急得大叫:“哎哎,你個小混賬,盡瞎搗亂,我這馬上就要解出來了。”
沈喬初指了指自己下的那顆黑子,又在棋盤上方虛空轉(zhuǎn)了一圈:“看仔細了,老頭,這盤棋已經(jīng)解了?!?br>清玄道長定睛一看,棋局還真給她解開了。
他摸摸下巴上的一小撮山羊胡,更來氣了,她解這么快,讓他這個做師父的豈不是很沒面子?
清玄道長瞪了她一眼:“也就你手快一點?!?br>沈喬初瞇著眼應(yīng)和:“是,老頭你都走九十九步了,這最后一步讓我撿著便宜了。”
清玄道長“哼”了一聲,臉上卻是一副受用的表情。
正說著,清寧跑了進來,手里還抱著沈喬初給他的點心盒:“師父,門口有善人求見?!?br>沈喬初的神色一喜,喲,財神爺來了。
清玄道長轉(zhuǎn)身往外走,擦過清寧身邊的時候伸手把點心盒撈了過來:“都胖成個球了,還吃?!?br>“師父!”清寧的臉都快成苦瓜了,早知道他就先把吃的藏起來了。
沈喬初往他懷里又塞了一盒紅豆酥,朝他眨了眨眼睛,趕緊跟著清玄道長出去了。
道觀正堂,靠門邊站著兩個男人,其中一個身形高大,皮膚黝黑,面相兇狠。
另一個人身材頎長,戴著口罩、墨鏡和帽子,將自己遮得嚴嚴實實。
沈喬初的雙眸一瞇,這人一身的紅氣,本是大富大貴的命格,外層卻攏著一圈死氣,紅黑交錯,看著極不和諧。
看到清玄道長和沈喬初,齊南舟摘下墨鏡,露出一雙眼神鋒寒的丹鳳眼。
他朝清玄道長躬身,直接道明了來意:“大師,我從新城過來,是來求醫(yī)的。”
沈喬初笑瞇瞇地接口:“什么病???”
對待財神爺,她向來比較和顏悅色。
齊南舟身后的黑皮大漢濃眉一蹙,表情有些不悅,這女孩子真沒禮貌,大人說正事呢,她插什么嘴?
齊南舟倒沒在意,語氣淡淡的:“勸你還是不看的好,我怕你會害怕?!?br>這么嬌滴滴的一個小姑娘,別到時候給嚇哭了。
沈喬初擺了擺手:“說來聽聽?!?br>能恐怖過那些個腸穿肚爛、缺胳膊少腿、腦袋削掉半邊的孤魂野鬼?她什么沒見過?
齊南舟的眉頭一挑,直接摘下了口罩和帽子,露出的一張臉除了眼睛,已經(jīng)不辨其它了。
只見他整張臉都紅腫不堪,上面長著密密麻麻的小疙瘩,疙瘩全都破裂了,滿臉淌著淡黃色的膿水。
沈喬初嘖嘖了兩聲,這要有密集恐懼癥的能當(dāng)場吐出來。
“確實有點惡心?!?br>黑皮大漢當(dāng)她是來看熱鬧的,神色一凜:“你個小姑娘,胡說八道什么?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嗎?”
齊南舟一抬手制止他再說下去:“凌甲?!?br>凌甲噎了下,憤憤地閉了嘴。
齊南舟有些驚訝沈喬初的淡定,看過他這張臉的人就沒有不害怕的。
他重新戴上口罩,擋住了那張可怖的臉。
“一個月前,我的臉突然就這樣了,去醫(yī)院做了全項檢查,都查不出原因,打針吃藥也沒效果。”
“后來轉(zhuǎn)看中醫(yī),吃了方劑依舊沒有緩解。受一個朋友指點,告訴我江城的玄正觀有一位神醫(yī),能治百病?!?br>他說著對清玄道長又是一躬身,語氣誠懇,“請大師救我。”
清玄道長摸了摸山羊胡子,“唔”了一聲才說:“你找錯人了。”
齊南舟的眉頭一蹙,怎么會?陸衡的情報不可能出錯。
清玄道長一指沈喬初:“她才是?!?br>他撇了撇嘴,加了一句,“你說的那個神醫(yī)?!?br>齊南舟和凌甲瞬間瞳孔地震,神醫(yī)不是玄正觀的觀主,而是這個漂亮的小姑娘?她才多大?。慷紱]成年吧?
沈喬初沒廢話,抓過齊南舟的手,動作熟練地給他扶了一脈。
齊南舟很快就回過神來,問她:“小神醫(yī),我這是什么???”
“叫名字吧,沈喬初?!狈鐾昝},沈喬初的眼神中顯出了一絲興味,“一個月前,你去過滇南或東南亞國家嗎?”
齊南舟神色又是一震:“沈小姐怎么知道的?一個月前,我去過T國?!?br>沈喬初了然地點了點頭:“你這不是病,是被人下了蠱?!?br>“下蠱?!”
凌甲有些狐疑地開口:“我們在T國全程有人保護,飲食也很小心,怎么會被人下蠱?”
他實在懷疑她是“神醫(yī)”,神醫(yī)不都是仙風(fēng)道骨、清風(fēng)霽月的嗎?怎么會是這樣一個看著毛都沒長齊的小女孩?
沈喬初瞥了他一眼,繼續(xù)和齊南舟說:“這是血沙蠱,蟲卵小如細沙,且無色無味,放在飯里,下進水里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等進了體內(nèi)就能快速生長。”
沈喬初指了指齊南舟的臉,“中了這種蠱,先從臉部開始異化,然后是全身皮膚剝蝕潰爛,最后侵蝕五臟六腑?!?br>她總結(jié)道,“嗯,你命不久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