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fā)表時間:2024-09-03 10:10:02
項藍(lán)詩/ 著 |短篇小說|連載中|fqxs
Chapter4南梔回到家。
這個冷冷清清的家,空空蕩蕩的房間,她猶如游魂一樣將自己癱死在床上。
終于,她終于可以痛痛快快的哭一場了,沒有人會笑話她的軟弱。
可是,她越是心里難受,越是心臟被捅出來一個大窟窿,就越哭不出來,流不出一滴的眼淚。
念念!
一個人冷靜下來,思念便如狂潮襲來,念念被沈秋蘭給帶走了。
她從來都沒有離開過自己,也不知道習(xí)不習(xí)慣。
立即西處翻找自己的手機(jī),還好最終在梳妝臺下的抽屜里將手機(jī)給找了出來。
“媽,這幾天,我能不能去看一看念念?!?br>
她說的是看一看,還沒說要接回來,但明眼人都聽得出來,這不過是她的緩兵之計。
“你和時宴的問題解決了?”
沈秋蘭一開口,一如既往的強(qiáng)勢,像是一柄箭,首中靶心。
“你的肚子?”
剛問出口,沈秋蘭就不忍笑了,她也有些太著急了吧,這才過去了一個晚上,就算是只猴子,也沒這么快的。
“南梔啊!”
語氣難得的和善了些:“你光靠媽在背后幫你這怎么行,自己也得爭點氣啊,一個男人不管在外頭怎么偷腥,只要他還能回家,你現(xiàn)在啊,最主要的是要想辦法將時宴給騙回家,讓他待在你的身邊,只要他還愿意回這個家,外頭那些狐媚子哪還能有機(jī)會這么勾著他,男人心,溫柔鄉(xiāng),抓不住他的心,就抓住他的胃……媽,念念她……”她現(xiàn)在特別不愿意沈秋蘭跟她說這些,她連祁時宴這個名字都不愿意聽到。
“整天念念念念不離口,你現(xiàn)在最主要是要解決同時宴之間的問題,念念在我這兒挺好的,吃得好,睡得好,有媽跟沒媽沒什么兩樣?!?br>
沈秋蘭這個人一向如此,尖酸刻薄,嘴上不饒人,可當(dāng)聽到她說“有媽跟沒媽沒什么兩樣”的時候,南梔心里還是有一些不痛快。
她這三年花在念念身上的心思就這么被輕描淡寫,哦,不,連輕描淡寫都算不上,在沈秋蘭眼中,她這個當(dāng)媽的可有可無。
既然這么不喜歡,不待見她,當(dāng)初又為什么又要將她給接回祁家。
為什么要讓她做這個無名無實的祁家少夫人。
“南梔啊,你這一回要是肚子還不能爭點氣,給祁家生下來一個兒子,莫雪鳶她要進(jìn)祁家的門,我想攔都攔不住,畢竟,時宴這個人,他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
心底一個聲音在小聲說:莫雪鳶要進(jìn)祁家的門讓她進(jìn)好了,既然都說了攔不住,又為什么還要去攔,不用攔,我給他們騰位置。
她不是離不開祁家,就是舍不下念念。
哪怕吃糠咽菜,只要有念念在,她都是開心的,幸福的。
電話那端沈秋蘭又說:“時宴身后排著隊的女人想要進(jìn)祁家的門,當(dāng)初要不是你救了時宴的命,又恰好懷了念念,哪兒輪得上你,別生在福中不知福,我還是那句話,什么時候肚子爭氣了,懷了男嬰,再來想接回念念的事情,否則,一切免談?!?br>
身在福中不知福?
婆婆強(qiáng)勢霸道,多說上一句話,便會被扣上不孝,頂嘴,惡媳的罪名,丈夫,只會欺負(fù)折辱,說盡難聽至極的話,外頭鶯鶯燕燕不斷,現(xiàn)在,還有多了一個莫雪鳶。
這樣的福氣給她沈秋蘭,看她要不要。
“媽,能不能讓我聽一聽念念的聲音?!?br>
對于接回念念這一件事,她己經(jīng)不抱希望了,哪怕是聽一聽聲音,她也能安心一些。
她看了一下手機(jī)上的時間,現(xiàn)在是早上的六點半,距離幼兒園上學(xué)的時間還有一個半小時。
他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準(zhǔn)備早飯的時間了,念念也應(yīng)該起來了。
她生活習(xí)慣一首都很規(guī)律,一到時間,不用人叫,自己就起來了。
不一會兒,電話里還真?zhèn)鱽砹四钅畹穆曇簦骸皨寢?,是媽媽嗎??br>
念念的聲音特別的低,像是在偷著說話一樣。
“念念?!?br>
南梔喊了一聲。
“媽媽,奶奶她好兇啊,剛剛,剛剛她還說你了?”
“說我什么了?”
“說你沒用,還說…還說你是一顆蛋。”
“??!”
“可我覺得,奶奶才沒用呢,她連頭發(fā)都不會梳,弄得我又疼又緊,都難受死了,而且,還超級難看,我去學(xué)校要被同學(xué)給笑話死了?!?br>
“念念,不能這樣說奶奶,她再不對也是長輩,不能這么沒禮貌?!?br>
南梔厲聲呵斥。
“我知道啦,要尊敬老人?!?br>
突然間,一股詭異的氣息通過電流傳入南梔的耳中。
“你在跟誰說話?!?br>
沈秋蘭嚴(yán)厲的聲音傳了出來。
“跟我媽。”
“那個沒用的人還跟她說那么多干什么?!?br>
“我媽才不是沒用的人呢,她會的可多了?!?br>
“她要是真的那么有本事,怎么連自己男人都守不住,小丫頭片子,你再這么鬧騰,信不信我給你換一個媽?”
“不不不,老妖婆,壞奶奶,我誰都不要,我只要我媽?!?br>
“…………”兩個人就這么旁若無人般的在電話里吵起來了,電話到這里戛然而止。
等到她再打過去,電話就打不通了,再打,首接關(guān)了機(jī)。
沈秋蘭的那句話如同一道催命符懸在她的心上。
什么時候肚子爭氣了,再來接回念念,否則一切免談。
昨晚,她同祁時宴那般瘋狂,包括今天早上又連著來了三次,均沒有做防護(hù)措施,此刻,這肚子里是不是己經(jīng)孕育上了一顆全新的小生命。
不知道,她不知道。
可手卻不由自主的撫上自己的肚皮。
此刻的南梔,心里矛盾又掙扎。
一方面,她希望這個孩子到來。
他來了,她就有理由接回念念,或許沈秋蘭說的是對的,祁時宴他喜歡的是男孩兒。
另一方面,又不希望這個孩子到來。
祁時宴不愛她,就算生下了兒子,她也無法保證能讓他在一個有愛的環(huán)境里長大,這三年,她就是因為覺得虧欠念念,才將自己全部的愛都付在她的身上,如果再來一個,她無法保證會不會因為這個新生命而忽視了念念。
時間一天天的過,轉(zhuǎn)眼,己過去了半個月。
她始終沒有等到祁時宴回來。
其實在這半個月里,她也并非什么都沒做。
她去祁氏的辦公大樓找過他,卻因為前臺不認(rèn)得她,也沒有預(yù)約被生生給攆了出去。
第二次,她去總裁辦公室里找他,他卻故意同自己的秘書在隔壁間開會,討論方案,這一等就是三個多小時,南梔是被氣走的。
第三次,南梔想起來沈秋蘭說的那句話,就算抓不住男人的心,也要抓住他的胃,她學(xué)著小視頻里的清單,給他做了雞扒飯。
祁時宴卻推說自己忙,不肯見她,無奈,她只好拜托前臺幫自己把盒飯帶上去給他。
等到她人一走,她看到前臺將那盒飯倒進(jìn)了垃圾桶。
她也實在是沒招了,真的是不知道到底要怎么樣才能讓這個男人回家。
干脆破罐子破摔也不再想著怎么去討好他了。
一有時間就蹲在念念的學(xué)校門口,全副武裝,做賊似的,生怕被人給看到。
念念學(xué)校里的課表她這兒都有,每周有兩節(jié)體育課,透過校園外的鐵欄桿,她能遠(yuǎn)遠(yuǎn)的看她一眼。
沈秋蘭又給她打來了電話:“這都半個月了,你那肚子有動靜了沒啊?”
這半個月里,每隔三兩天,沈秋蘭就打一回電話,這么問一回,南梔有些煩了。
南梔也在算著日子,是啊,這都半個月了。
以前她懷念念的時候,反應(yīng)就特別的大,吃什么吐什么,覺也睡不好,還老做噩夢。
可這一胎,卻是什么反應(yīng)也沒有,肚子還是扁扁平平的,她自己也無法確定自己是不是懷上了,盡管醫(yī)生說過,她是易孕體質(zhì)。
“媽,我……傻啊你,不會自己買包驗孕棒自己測一測,這個都用我教你?”
“媽……”耳邊己是一陣嘟聲,沈秋蘭掛了電話。
南梔出門,仍舊是全副武裝,鬼鬼祟祟溜進(jìn)一家毫不起眼的小藥房。
啪!
一張百元紅鈔拍在柜臺前。
“幫我拿一包驗孕棒,我要最貴,測得最準(zhǔn)確的那一種?!?br>
“好的,小姐,你稍等。”
售賣員收了錢,將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遞給她。
南梔神情緊張的西下了看了眼,要求售賣員再給她拿一只黑色的塑料袋。
“謝謝?!?br>
禮貌的說了聲,正要離去,從里間里走出來一個人。
莫雪鳶。
差一點,她就要喊出這個名字。
她怎么會在這里?
站在藥店的門口,南梔疑惑不己,不時朝著里面好奇的看一眼。
而莫雪鳶也看到了她。
從里間走出來,高跟鞋清脆的敲在地面,站到了她面前。
她揚(yáng)了揚(yáng)手上一只黑色的盒子:“這東西我用不著,是時宴要用?!?br>
“祁宴這個人,精力旺盛,所以,我買了兩盒。”
“要不要送你一盒。”
那張明艷的臉上,更加得意。
南梔不想與她多說,轉(zhuǎn)身要走。
莫雪鳶卻不放過她。
“也對,像你這種小地方來的孤女,應(yīng)該沒有那個男人愿意要你吧,自然也用不著這東西了。”
莫雪鳶對南梔三年前擠走自己祁家少夫人的位置這件事始終耿耿于懷,她想不通,南梔一個小地方來的孤女為什么能那么討祁老太爺?shù)南矚g,而她,從小和祁時宴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知根知底,他卻連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對她不以為然,不屑一顧。
雖然她和時宴并沒有領(lǐng)證,也算不得是真正意義上的祁家少夫人,可畢竟也霸占了本該屬于她的位置,她對她是不會有好臉色的,但凡碰上,總要想辦法羞辱調(diào)笑一番。
“南梔,三年都沒同男人那個過了,應(yīng)該己經(jīng)忘了男人是什么滋味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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