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舊的那塊是他們兩個人的名字,上面的字跡有些稚嫩,寫的不算平整許梔和費南舟永遠在一起。舊木牌上的字跡好像被暈開,黑色的字體糊成一團,將“永遠”兩個字稀釋。新的那塊卻只有簡單的一句話費南舟要過得幸福。字跡不同于舊的那一塊,是練習了無數次的清秀字體,紅繩上只有一句箴言得償所愿。費南舟不知道許梔是在什么情況,什么心情下去寺廟里求的木牌。她看著得償所愿這幾個字的時候在想什么呢?
小錦抱著睡著的安安回了房間,費南舟坐在許梔常坐的位置上出神。
他之前以為是因為她喜歡在這,只是因為在這剛好能看見院子里的花。
所以剛結婚的那段時間,他特意開辟了一個花圃,種滿了她喜歡的花。
可他如今,看著殘花敗柳和緊閉的鐵門,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許梔喜歡坐在這,是因為這個角度能第一時間看到是誰進了門。
結婚的第二年,許梔出門的時候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車禍,小腿骨骨裂,只能在家里靜養(yǎng)。
可是不管他什么時候回來,她總是會扭著身子轉過頭,說一句:“回來了?”然后眼睛明亮地看著他。
有好幾次,費南舟故意放輕了腳步,許梔卻還是能夠準確地判斷出他回來了。
他顧著她的傷,把她抱在懷里圈住,親昵地在她耳垂上吻了吻:“你怎么總是知道我什么時候回來?”
許梔被他有些幽怨的話逗笑,挪動了一下受傷的腳,調整了姿勢讓自己窩在他懷里更舒服一些。
笑得像一只饜足的貓:“這是秘密。”
……
許梔似乎很擅長等待,在大部分時間里,她都只是守在原地,等他回家。
像是一個灰撲撲的小貓,從來不說疼,也不說想念。
院子里的月季只剩下幾片枯黃的葉子,照料它的人已經死了,它可能撐不過這個雨季。
費南舟陷在沙發(fā)里,上面屬于許梔的味道已經很淡了。
他只能將自己半邊臉全都埋在許梔常用的毯子里,才能嗅到一絲許梔身上的香味。
只不過,聊勝于無。
費南舟理了理身上的毯子,卻摸到了一塊堅硬的部分,掀起毯子,內里縫制了一個布袋。
許梔完全不擅長做這些,針腳并不精細,應該是斷斷續(xù)續(xù)縫了很久。
他仔細地將布袋拆了,里面只是裝著一根紅繩和一新一舊兩塊木牌。
費南舟顫抖著手將木牌捏在手里,幾乎泣不成聲。
舊的那塊是他們兩個人的名字,上面的字跡有些稚嫩,寫的不算平整許梔和費南舟永遠在一起。
舊木牌上的字跡好像被暈開,黑色的字體糊成一團,將“永遠”兩個字稀釋。
新的那塊卻只有簡單的一句話費南舟要過得幸福。
字跡不同于舊的那一塊,是練習了無數次的清秀字體,紅繩上只有一句箴言得償所愿。
費南舟不知道許梔是在什么情況,什么心情下去寺廟里求的木牌。
她看著得償所愿這幾個字的時候在想什么呢?
她會懷疑究竟是誰讓他能夠幸福嗎?還是在想是不是沒有自己他會更幸福呢?
許梔是不是早就已經計劃好要離開他了,所以才走得那樣安靜。
費南舟手里的木牌幾乎都拿不住。
木牌缺口處的毛邊將他的手輕松劃破,血瞬間涌出來,木刺陷進肉里,看上去格外駭人。
他看著滴落在毯子上的鮮血,好像和那天推門看見許梔時的血重疊。
他緊緊握住了手上的木牌和紅繩,將自己的臉深深地埋進毯子里,不再壓抑,痛苦地嘶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