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fā)表時間:2024-08-28 17:15:24
回來時,那對俊朗的眉眼就帶上了郁色。 他生得高大,臉上天生就帶著戾氣,這樣的神色或許在別人看來有些可怕。 然而葉惜緣與他相處了兩年,早就不會再被他冷臉嚇到。 她捧著一碗韓麟渡做的海鮮粥,笑著問他:“怎么了?” 韓麟渡卻只讓她好好休息,而后一言不發(fā)地出門了。 葉惜緣有些擔心,本想在這里等他回來,但身體實在太過疲憊,不一會就睡著了。 再然后,就是今天。 葉惜緣往嘴里塞進一塊雞蛋,一邊咀嚼一邊不明所以地看著他欲言又
他對此感到滿意,卻不為自己隨口的指責負責。
直到后來看到那些葉惜緣母親在演唱會和記者面前為難她的時候,他才知道,原來揮刀向父母是有代價的。
哪怕是不合格的父母。
幾個保鏢將李長明拽下來后也是心有余悸,他們低估了情愛這檔事的影響力。
如果就這么讓李長明死在面前,那他們也別想完完整整地回家了。
而這只是第一次而已。
兩年以來,李長明的自殺嘗試從未間斷過。
他從葉惜緣的沙發(fā)上找到了一把藏得匆忙的水果刀,上面殘留著細微的血跡。
李長明想起了那天幾乎要把天空都炸碎的煙花里,他眼前姹紫嫣紅,耳邊卻哽咽的一句話。
她說生日快樂,我們分手吧。
于是李長明露出了一個清淺的笑容。
他將那柄水果刀壓在了頸側,一絲血線涌出——
當然還是被打斷了。
再之后的高壓電、割腕、把自己壓在水里窒息……
他所能嘗試的條目數(shù)不勝數(shù)。
保鏢們數(shù)次面臨失業(yè)危機,到最后已經有些習慣了。
半年前,李長明逼得父親不得不讓權后,他們終于獲得了解放——
去看管被困在老宅里的李老爺。
李長明蠶食權力的速度飛快,他似乎天生就有這方面的天賦,卻又屢次三番拋下家族的產業(yè)天南地北地跑……
只為了追逐一個虛無縹緲的幻影。
到現(xiàn)在,幻影成為了實質,卻再也不困于李長明的掌心。
飛速疾馳的車輛遇上了沿河的彎道,李長明雙眸之中跳動著名為瘋狂的情緒。
有一項嶄新的項目,正在等待他嘗試。
他松開了方向盤。
“轟”的一聲——
車身側翻進了河里。
那是一個從高樓墜下的噩夢。
但是這次的夢境中,葉惜緣看見隨著她墜下的,還有另一個人——
葉惜緣再一次驚醒。
窗外的月光像是一件慘白的喪服,濕漉漉地披在身上。
她的身體也已被汗液浸透,不知所以的噩夢讓她的心停留在了那個已經破碎的地方。
這次更是看見了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身影跟著她躍下——是根本不應該出現(xiàn)在那里的李長明。
是她從十五歲愛到三十歲前夕的那個人。
葉惜緣搖了搖頭,驅逐了自己滿腦子悲切的恍惚。
房門突然被敲響,她走過去將門打開,卻見韓麟渡端了一盤早餐站在門外。
“不知道我能不能獲得一個和葉小姐共進早餐的榮幸呢?”他笑著說。
葉惜緣茫然地看了一眼窗外,現(xiàn)在明明還是晚上……
想起自己鬧出的動靜,她急忙道歉:“是我吵醒你了對不對?不好意思阿麟,我沒注意自己那么大動靜……”
韓麟渡嘆氣,把她扶到餐桌邊:“我早就醒了,不是你的關系……”
他解釋時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突兀地閉上了嘴。
葉惜緣假裝沒有注意,驚喜地看著滿盤子她喜歡的早餐:“這是你做的嗎?”
她以韓麟渡未婚妻的身份回國,二人理所當然地住在一起。
按韓麟渡的意思,套上這個身份她可以名正言順地在他家醫(yī)院治療。
而他也可以借此緩解父母那顆想讓他結婚的心。
“互相利用一下而已,你不需要有什么負擔?!表n麟渡笑嘻嘻地說。
葉惜緣卻在心里知道這代價不對等。
盡管韓麟渡說能讓他當上葉惜緣的未婚夫,哪怕只是名義上的,也是他賺大了。
或許是軍人習慣影響,同住這么久以來,韓麟渡鮮少與她有肢體接觸。
葉惜緣心中無不動容,但也明白自己現(xiàn)在這樣子很難再去愛上什么人。
如果只是因為感動而在一起,那對韓麟渡并不公平。
昨天,演唱會后的休息室內,韓麟渡再一次對她表白了。
他手中捧著那束寡淡卻清新的滿天星,與他張揚的性格格外不符。
卻在遞給她的過程中悄悄紅了耳根。
“葉惜緣,你現(xiàn)在有一點喜歡上我了嗎?”
一米八五的男人開口卻這樣小心卑微,她心中發(fā)笑,又有些哀愁。
如果她沒有遇到李長明,那么和韓麟渡在一起會是再開心不過的。
他耿直又風趣,任何想說的話都不會憋在心里,不會像李長明那樣讓她整日整日地猜測。
為此,她已經耗盡心血,現(xiàn)在連愛人的能力的失去了。
在她拒絕的同時,遠處也傳來了一聲巨大的震動聲,像是什么東西爆炸了一般。
再然后便看見火警車開過去,韓麟渡知道她心里害怕,開著車帶她繞路回的家。
將她安置回房間后,韓麟渡接到了一個電話。
回來時,那對俊朗的眉眼就帶上了郁色。
他生得高大,臉上天生就帶著戾氣,這樣的神色或許在別人看來有些可怕。
然而葉惜緣與他相處了兩年,早就不會再被他冷臉嚇到。
她捧著一碗韓麟渡做的海鮮粥,笑著問他:“怎么了?”
韓麟渡卻只讓她好好休息,而后一言不發(fā)地出門了。
葉惜緣有些擔心,本想在這里等他回來,但身體實在太過疲憊,不一會就睡著了。
再然后,就是今天。
葉惜緣往嘴里塞進一塊雞蛋,一邊咀嚼一邊不明所以地看著他欲言又止。
好半天才聽見那道低沉的嗓音猶豫地開口:“葉惜緣……李長明出車禍了?!?br>“昨天晚上在第三大道,就是演唱會附近……連人帶車,一起栽進了河里。”
淹沒他的,是無窮無盡的水。
李長明后仰在車里,安全氣囊似乎撞碎了他的肋骨。
下肢被卡住,他為自己找到了一條無法求生的死路。
污濁的湖水順著汽車歪折變形的部分同時涌入車廂,發(fā)動機嗡鳴著將汽油拼命燃燒,車輪卻只是飛速滾動里了一會就沒了動靜。
水從底部開始往上涌,車頂漏下的部分淋在他精心挑選的白襯衫上,整個人都濕了個徹底。
這套著裝不算亮眼,卻是他所能找到最接近十二年前那一套的了。
十二年前那場文藝匯演……
他背后被偷偷貼上了“校草”的標簽,所有人都期待著這位樣貌家室都不凡的新生來上一段足以捕獲全校女性芳心的演出。
尚且只是少年的李長明就已經開始用冷臉面對所有人了,按照他的性格,與學習無關的事本不該排放在日程欄里。
出乎意料地,他報了名。
家里希望他是個爭氣的孩子,于是那一手早早練成的鋼琴技每每只有各種隆重的晚宴、飯局中才被強迫展出。
曾經李長明不明白為什么,隨著他漸漸長大,父母的“良苦用心”也慢慢展露了出來——
幾乎每一個被“張老板”、“李老板”帶來的小女孩都會拿亮晶晶的眼睛看向他。
那些眼睛里,盛滿了嬌氣的占有欲——如同看一只美麗的芭比娃娃所應擁有的小馬駒。
李長明彈奏的手指頓住,琴聲戛然而止。
而后,他一言不發(fā)地下了臺。
父母為此勃然大怒,父親甚至揮起了手杖。
然而,李長明直挺挺地跪在他面前,臉上不帶有絲毫的畏懼。
第二日,李長明依然在所有人的目光環(huán)繞中走進學校。
只不過這一次,他也帶來了滿身的淤青。
他走進了報名處,攜帶著父親的怒火和一顆開始反叛的心。
報名處的人不懷好意:“李同學介意有個搭檔嗎,我們這有個報了唱歌的同學也是一個人?!?br>他頓了一下,回答道:“隨便?!?br>在他身后,一聲怯生生的“報告”響起。
李長明回過頭,愣了一下。
一個樣貌清麗的女學生站在門口,校服裹緊她傷痕累累的軀體。
卻仍能讓他看見那纖細的頸項上,血色抓痕遍布;努力縮進袖子里的手背上有新添的煙疤。
這就是他和葉惜緣的第一次見面,或者說他單方面的遇見。
身上還帶著父親手杖所留下的傷痕,他卻對著另一個千瘡百孔的女孩產生了憐惜。
但她看也不看他,校內無人不知的校草被目光輕易略過。
她只走向了那個報名處的學長:“抱歉,下個月的匯演我不能參加了。”
學長急了:“都給你找好搭檔了,怎么能不參加呢?”
葉惜緣愣了一下,神色有些黯然:“我媽說給我找了份工作,以后放學之后去金華飯店里洗盤子,攢下學期的學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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