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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梅紅著眼圈兒,“可再這樣下去,我是真怕姑娘身子撐不住,那湯藥一日日的吃下去身子是好轉(zhuǎn)了些,可姑娘成日里這樣哭泣也不是辦法啊,萬一她哪日想不開……” 念梅抓著常安的衣袖:“姑娘想去黎州,你可能想想法子將姑娘送去黎州,讓她親自去了,心結(jié)或許就能解了。 常安也是想去黎州一趟的,他猶豫片刻,答應下來:“我去宮里求求貴妃娘娘,說不定有用。 梁帝得知蕭承宴
頭的瞬間對上宋婉清慘白到刺目的面容,何承熹一愣,收了刀劍朝宋婉清走來。
“表兄?!彼瓮袂孱h首問禮。
何承熹微微蹙眉:“怎么瘦了這么多?”
比起趕赴蘭陵時,宋婉清的確消瘦了不少。
她眼圈兒一紅,還未來得及說話又聽到一聲尖利的女聲:“宋婉清!”
宋婉清尋聲看過去,只見林驚影懷中抱著女兒,她皺眉朝宋婉清的方向看來,林驚影裹著大氅將懷里包裹嚴實的女兒交到姜氏手中,她提著裙擺快步朝宋婉清跑來:“你回京了?”
只瞧了宋婉清一眼林驚影就皺起眉:“你怎么憔悴成這番模樣?”
宋婉清彎唇笑笑,“還沒恭喜你喜得千金?!?br>她瞧著那襁褓外是粉色海棠織花的緞子,猜到林驚影生了個女兒。
今日京中動亂,一伙賊人殺進寧遠侯府,林驚影得知后便做主帶著府中女眷逃離,誰料這賊人竟然一路朝她們而來,最終在城門口遇見了沈隨,林驚影這才反應過來那伙賊人是沈隨派來接香姨娘的,林驚影當即將香姨娘扔了出去,抱著孩子帶著一行人躲在隱蔽處,只等著沈予錚將沈隨拿下才出來。
這一出來就看見了宋婉清,她還不知蕭承宴的事,不由得納罕宋婉清為何如此憔悴,可想了想,如今也不是說話的時候,便讓宋婉清先回去歇息,自己改日登門拜見。
那頭沈隨被拿下,才意識到自己中了梁帝甕中捉鱉之計,梁帝以他生母和王熙寧為餌,不費吹灰之力就將沈隨引入計中。
何秀華云游還未歸,常安做主將宋婉清帶回了長公主府,有許太醫(yī)在,想來宋婉清的病也能好的快些。
宋婉清回京后何舜華特地帶著蕭允權(quán)來看了她。
宋婉清病懨懨的倚著軟枕,問起前線戰(zhàn)況。
何舜華道:“前線還好,沈隨帶人守住了黎州城,糧草也都運往前線了,旁的你不用掛心,現(xiàn)下要緊的是你的身子。”
“那……蕭承宴呢?”宋婉清垂著眼睫,說話的那刻眼淚就已經(jīng)落了下來。
常安說蕭承宴追擊敵寇三百里,中了敵人埋伏,人人都說他身死關外,可他的尸身卻無人知曉在何處。
蕭承宴答應過自己會平安歸來的,宋婉清不信他就這樣殞命了。
活要見人死要見尸,見不到蕭承宴的尸身,宋婉清便不信這消息。
“婉清……”何舜華不知怎樣安慰宋婉清,只能囑咐許太醫(yī)照料著宋婉清的身體。
宋婉清拉住何舜華的衣袖,“姨母……我想……我想去黎州……”
“這怎么能行!”何舜華當即拒絕道:“你如今這身子怎么能去黎州,那地界兒風沙苦寒的,此刻正是冰天雪地,你去倒是容易,只怕……”
只怕宋婉清回不來汴京啊……
宋婉清卻異常堅定,她執(zhí)意要去黎州一趟,到最后何舜華也沒應允她,只叫宋婉清安養(yǎng)著身子便帶蕭允權(quán)離開了。
何舜華離開后,林驚影卻突然登門了。
她那日回府后一直掛心著宋婉清,說起來也是可笑,從前在侯府她視宋婉清為死敵,可到頭來她如愿嫁入沈家,才知宋婉清當初是何境地,她在京中沒什么朋友,宋婉清是她唯一能算得上朋友的人。
“你如今身子如何了?”林驚影將從侯府帶來的補品放在一旁,“我雖然不知你為何突然病成這副鬼樣子,可若是你再這樣病病歪歪的,我可就真的要看不起你了?!?br>念柳站在屋里,聽見林驚影這樣說話有些生氣,可念梅摁著她的手不叫她動作。
對于林驚影的造訪,宋婉清是有些意外的,她彎唇撐出個笑來:“多謝你來看我。”
林驚影冷哼一聲:“若是真想謝我,就快些好起來?!?br>送走林驚影后,念梅端了給宋婉清的湯藥來,她撩了厚重的門簾進去,卻見內(nèi)室里宋婉清攥著一枚香囊正在垂淚。
這樣的場景念梅這些日子都不知見過多少次了,她將藥放下,又默默的退了出去。
屋里,宋婉清淚水糊滿了臉,心口處一陣陣的絞痛似乎要將她吞沒,她知道念梅念柳擔心自己,因此不敢輕易在人前落淚,可如今屋里只剩了她一個,宋婉清再也壓抑不住自己的淚水。
念梅坐在臺階上,抱著膝蓋聽著屋里斷斷續(xù)續(xù)的哭泣聲,從前她家姑娘無依無靠,被逼著嫁去沈家守寡,如今好不容易碰見個真心待自己的人,卻又在定親后成了望門寡。
她們姑娘的命為何就這么苦呢?
第二百九十一章恨死你了
“念梅?”常安帶著一身風霜從外頭進來,瞧見念梅坐在階下不免驚訝:“天這么冷,也不怕凍壞了你。”
說著常安解了自己的披風蓋在念梅身上,念梅把披風又給常安系上:“你自己當心風寒才是,瞧你這些日子瘦的?!?br>他們?nèi)耸且黄痖L大的,如今得知這噩耗常安心中也不好受,短短半月,人就瘦了一圈兒。
常安聽到屋里的動靜兒,眼皮耷拉下來:“姑娘她又哭了……”
念梅點頭:“是,一日哭七八遍,且都背著咱們,姑娘她是怕咱們擔心。”
念梅紅著眼圈兒,“可再這樣下去,我是真怕姑娘身子撐不住,那湯藥一日日的吃下去身子是好轉(zhuǎn)了些,可姑娘成日里這樣哭泣也不是辦法啊,萬一她哪日想不開……”
念梅抓著常安的衣袖:“姑娘想去黎州,你可能想想法子將姑娘送去黎州,讓她親自去了,心結(jié)或許就能解了?!?br>常安也是想去黎州一趟的,他猶豫片刻,答應下來:“我去宮里求求貴妃娘娘,說不定有用。”
梁帝得知蕭承宴身死后便病了,朝中許多事都不再理會,自從沈隨被抓后梁帝甚至連面都不露了,如今宮中大事都要問過何貴妃。
常安宮中跑了一遭,終于勸說得何貴妃松口,答應宋婉清去黎州,只是她不放心,又從禁軍里找了十幾個身骨強健的禁軍護送左右,又將許太醫(yī)也帶上才肯讓宋婉清去。
抵達黎州已是三月初,可黎州素來苦寒,即便是汴京已經(jīng)有了春意,黎州入目還是滿天的白雪。
馬車入了黎州城,一直到了軍營前才停下,馬車進不去軍營,宋婉清便下來馬車。
她裹著厚重的狐皮大氅,一張小臉幾乎要與滿天的白雪融在一起,念梅念柳一左一右扶著宋婉清,積雪厚重,明明半個時辰前才掃過,此刻地上又積滿了雪,她踩在雪地上,腳下積雪“吱呀”作響,宋婉清走的有些艱難,才行了兩步腳下就是一滑,險些跌在這冰天雪地上,念梅念柳慌忙將人扶住。
軍營前,常安拿了令牌出來,一行人這才得以進了軍營中。
常安帶著宋婉清往中軍大帳去,才到帳前就見一道熟悉的身影,是沈肆指揮著旁人搬運傷病,血污刺眼,念柳忍不住驚呼出聲。
沈肆警惕回眸,瞧見宋婉清時瞳孔都放大了幾分。
“婉清?”他快步迎上來,在想到宋婉清時為何來了這里時,沈肆破天荒的摸了摸鼻尖,有些心虛道:“你可曾瞧見半月前我送去京中的軍報?”
宋婉清搖頭,她唇瓣發(fā)白,整個人虛弱的似乎下一刻就能倒下去似的:“我不知什么軍報,我只想知道,蕭承宴此刻在何處,他是否真的……”
余下的話宋婉清說不出了,這些時日以來,每離黎州近一分,宋婉清的心就好似被針尖兒細細密密的扎著一樣,此刻抵達黎州,見到沈肆,宋婉清只想從沈肆口中得知一個真相,若是蕭承宴真的殞命了,為何活不見人死不見尸?
“沈達人,我求你告訴我蕭承宴的下落?!币?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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