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來人,快點給我把他帶下去醒酒!”她怒道。程漸年的面色同樣黑如鍋底,氣的胸膛都在起伏,卻扯了扯嘴角,從牙縫里擠出安撫的話:“小嫻,今天是你的生日,別和孩子生氣,紀宇肯定是被什么人教唆,或者是誤會?!睅酌gS趕來,強行將還在低聲自言自語的曾紀宇拉走。曾嫻看了程漸年一眼,也委屈起來,轉身離開:“我去看看紀宇。”程漸年對著圍觀的賓客露出一抹僵硬的笑:“今日是我們家招待不周,望大家見諒,各位繼續(xù)吧?!?br>曾紀宇這一哭,場面越發(fā)混亂。
程也和秦子煥坐在角落里,一人一杯酒,饒有興趣地看戲。
“這發(fā)酒瘋的可是你弟啊,你不管?”
“不是親的?!?br>“那出軌的是你爹啊,你不管?”
“出的又不是我媽的軌?!?br>“哦也是……不對啊,程也你這么淡定,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而且你弟哭的挺慘啊,他對你還不錯吧,你真不管?”
程也看著頂著綠色挑染頭發(fā),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曾紀宇,淡淡地說:“慘嗎,我看還行,也就這樣了?!?br>曾紀宇沒有證據(jù),而曾嫻又是個戀愛腦,她看這戲,唱不了多久。
話音落下,只聽“啪”地一聲。
“程紀宇,你給我閉嘴!”曾嫻一巴掌扇在了兒子的臉上。
曾紀宇的酒醒了,不敢置信地看著曾嫻:“媽,都說了我改名了,我現(xiàn)在叫曾紀宇,你打我干嘛啊,是你被綠——”
“漸年對你不好嗎?!你到底在胡說八道些什么,都是我平時太慣著你了!”曾嫻一巴掌不解氣,又舍不得再扇一巴掌,一張臉扭曲著,抬起的手都在顫抖。
“來人,快點給我把他帶下去醒酒!”她怒道。
程漸年的面色同樣黑如鍋底,氣的胸膛都在起伏,卻扯了扯嘴角,從牙縫里擠出安撫的話:“小嫻,今天是你的生日,別和孩子生氣,紀宇肯定是被什么人教唆,或者是誤會?!?br>幾名保鏢趕來,強行將還在低聲自言自語的曾紀宇拉走。
曾嫻看了程漸年一眼,也委屈起來,轉身離開:“我去看看紀宇?!?br>程漸年對著圍觀的賓客露出一抹僵硬的笑:“今日是我們家招待不周,望大家見諒,各位繼續(xù)吧。”
說罷,他連忙跟上曾嫻。
好一出鬧劇,夫妻恩愛,滿目荒唐。
程也收回視線,晃著高腳杯中清透的酒液,感覺自己的戲沒看過癮。
“這程漸年不是出了名的寵妻嘛,怎會出軌綠了曾嫻,可能是誤會……”
“若是誤會,程紀宇能發(fā)那么大的瘋?我看是真的!”
“其實一般豪門夫妻都是各玩各的,大家心知肚明,誰讓程漸年標榜自己這潔身自好的人設呢,現(xiàn)在啊,可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br>“他要是不潔身自好,曾老爺子當初能讓曾嫻嫁給他一個二婚的?程漸年要是如程紀宇說的,出軌了,那就有好戲看了?!?br>宴會上的人議論紛紛,還有些初次參加這種場合的娛樂圈藝人,一個個如同在瓜田里上躥下跳的猹,仔細詢問別人這些豪門八卦。
秦子煥去跟朋友打招呼,程也一個人坐在角落。
她給許云霽發(fā)消息今天晚些回去,很快,許云霽回復了一個“好”字。
程也盯著這個字,嘖了一聲。
敷衍。
晚宴過半,程也打算離開,正要給余彭彭發(fā)消息讓他來接自己,一道陰影擋在她面前。
“小也……”程漸年自顧自在程也身邊坐下,拿起一杯酒。
“咱們父女之間,已經很久沒有好好說話的時候了?!彼吐暟@著,平日里總是整齊的領帶,此刻松松垮垮地掛在胸前,滿身盡顯頹唐落寞。
程也:“曾阿姨應該很好哄吧,你干嘛一副死了老婆的樣子?!?br>“咳咳咳?!背虧u年猛地咳嗽起來,不自然地扯了扯領帶。
他調整著自己的表情,一臉悲慟地問:“程也,你說我這么多年,對程紀宇他不夠好嗎?”
他不管程也有沒有回答自己,又道:“都說繼母難為,我這個繼父難道就容易?他要什么我給他什么,甚至苛待了你,我心里也難受啊,可是他居然這么陷害我,還在今天說出來,這是要讓老爺子和曾嫻都懷疑我……”
程漸年聲音哽咽,仿佛此刻的他,只是一個需要安慰的父親。
程也沒說話。
“為什么,為什么我養(yǎng)出了一條喂不熟的白眼狼。”程漸年自言自語般說著,聲音低沉了下去。
他定了定神,喝了兩口酒,臉上浮現(xiàn)幾分醉態(tài)。
“小也,我好想清瑟,好想她……也只有在你這里,我才敢想她,”程漸年滿眼悲傷和懷念,壓低的聲音似乎怕被別人聽見,“爸爸現(xiàn)在只有你了,你得幫幫爸爸?!?br>程也呼吸一窒,有些可笑地勾唇。
她垂下眼簾,指腹攥著杯子壓出蒼白痕跡,清冷的眸投映著杯中酒的顏色,仿佛也變得晶瑩。
“你客套的話,甚至不愿意和目的分開說。”程也冷冷地說,聲調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
程漸年抬起頭,看著出落的越發(fā)漂亮出眾的女兒,眼神深沉,像看一件待價而沽的商品。
剛剛升起的緬懷與深情,頃刻便煙消云散。
“秦子煥是秦老的寶貝孫子,長得比那些肥頭大耳的富商們強多了,人品也不錯。程也,你以前想獨立,要當導演,可以,可這幾年你也沒什么作品嘛,女孩子啊,終究還是要——”
他還沒說完,就被程也的動作打斷。
“其實,我真的給曾阿姨準備了生日禮物,你也有份。”
程也從包里取出兩張話劇票,不緊不慢地放到他面前,指尖輕輕點了點那上面主演的名字,笑得惑人。
“什么意思,你……程也你知不知道,你是我程漸年的女兒,你這個年紀,你的地位,你就是要找個合適的男人結婚的?”程漸年沉聲道。
“到底是誰規(guī)定女人到了多大年齡就要結婚的?這么想和秦家聯(lián)姻,你可以跟曾阿姨離了婚親自上陣,畢竟這是你最擅長的事。還有,我跟誰結婚,都和你,程漸年,沒有任何關系?!?br>程也慢條斯理地說,語氣透著輕蔑的冷。
“送你們的票,曾阿姨感興趣的話,有空可以去看看,祝你們百年好合。”
程漸年面色一變,仔細盯著這兩張話劇票,低聲質問:“程也,你怎么知道的?”
程也不緊不慢地喝口酒,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br>“曾紀宇只看見了那個嫩模,他沒有證據(jù),我有?!?br>她看著程漸年逐漸難看的臉,笑意加深,心里卻冷的有些疲倦。
“除了模特,還有這位話劇女主演。哦對了,還有個女主播是吧,你這一把年紀,玩的夠花啊。”
程漸年還坐在那里,似乎沒有從她的威脅中回過神來。
程也看也沒再看他,仰起頭喝完最后一杯紅酒,站起身,只覺得疲憊而無趣。
給余彭彭發(fā)消息讓他現(xiàn)在來接自己,她便徑直走出曾園。
夜晚的風有些冷,吹得她眼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