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陸敬錚苦澀笑笑:“真是荒唐。”到底是上天要戲弄幾回,他想起來了,林禾秀又要將他忘記。若真是天不隨人愿,那他就要做到人定勝天。就像那次在海上,他會處于本能地去救她。林禾秀把他忘了,一定也會有下意識的刻在本能中的反應(yīng)?!澳悄悻F(xiàn)在看著我,有什么感覺嗎?下意識的感覺?!痹谒谂蔚哪抗庵校趾绦泓c(diǎn)了點(diǎn)頭。“有。見到你,我很想哭?!?br>四周像是瞬間凝了冰。
“你說什么?”
陸敬錚不可置信地上前一步:“禾秀,是我,我回來了?!?br>他說著,想去拉她的手,卻又被躲了過去。
林禾秀后退兩步,語氣里已經(jīng)帶上隱隱的不耐。
面前的人五官俊朗,右肩上還纏著繃帶,像是個職稱不低的軍官。
可不論如何,光天化日下的第一次見面,就如此動手動腳,實(shí)在是有些輕浮。
即便如此,她還是耐著性子開口:“這位同志,有什么話你可以冷靜點(diǎn)說?!?br>一句同志,像是尖刀,狠狠扎進(jìn)心里,刺得血肉模糊。
“同志?”
陸敬錚瞳孔顫了顫,措不可愕地開口。
“禾秀,是我,我是陸敬錚?!?br>不好的預(yù)感油然而生,面前的人卻仍是沒有半點(diǎn)該有的反應(yīng)。
“陸敬錚……”
林禾秀將三個字在腦海里轉(zhuǎn)了一圈,卻沒有半點(diǎn)印象。
“抱歉,我確定以及肯定,我不認(rèn)識你。”
……
“年輕的朋友們今天來相會,蕩起小船兒暖風(fēng)輕輕吹?;▋合泺B兒鳴,春光惹人醉……挺胸膛,笑揚(yáng)眉,光榮屬于八十年代的新一輩!”
廣播里放著輕松愉快的歌,穿過診導(dǎo)室的窗戶,落進(jìn)林禾秀耳中,卻怎么都輕快不起來。
面前的桌上,整整齊齊擺放著并排的照片。
從黑白模糊的,到現(xiàn)在甚至有彩色的,時間各不相同,卻是圍繞著同一個人。
那個名叫陸敬錚的人。
“你看看,有印象嗎?”張旭日在一旁開口。
林禾秀茫然搖搖頭。
照片里的男人,從現(xiàn)在的成熟到從前青澀的少時都有,可卻同樣的陌生。
她的確沒有半點(diǎn)印象。
“那這個呢?”
張旭日說著,推過來一張照片。
看著紅底的照片,林禾秀睜大了眼睛。
照片上的,赫然是她和陸敬錚。
兩人并肩坐著,穿著嶄新的白襯衫,她的兩條麻花辮上甚至綁著紅繩。
背景是紅色,耀眼又喜慶。
照片的右下角有紅色的字——“喜結(jié)連理?!?br>是一張結(jié)婚登記照。
林禾秀皺了眉:“張主任,這是什么照片?我怎么可能拍過結(jié)婚照?”
還是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什么高級技術(shù),能把不一樣的兩張照片貼在一起?
張旭日欲言又止,最后長長嘆了口氣。
“這叫什么事啊……”
聽張旭日長篇大論的說完,兩人一起走出了診導(dǎo)室。
“所以說,初步估計(jì)是高燒的原因,讓你暫時失憶了,但是小林同志,你信我,我以我的職業(yè)生涯給你保證,大家伙絕對沒合起伙來騙你?!?br>林禾秀抿了抿唇,未作回應(yīng)。
面前,卻出現(xiàn)一道高大的身影。
抬頭,是陸敬錚。
他一錯不錯地看著她,目光似要將她穿透。
滾燙,確實(shí)在別扭。
林禾秀別過眼。
“呦,我想起報(bào)告還沒寫呢,先走了,你們小兩口自己聊聊?!?br>張旭日說完,一溜煙健步如飛地離開了。
剩兩人留在原地,寂靜滿堂。
“禾秀,你……是不是真的不記得我?”陸敬錚開口,帶著些小心翼翼。
“嗯。”
林禾秀點(diǎn)點(diǎn)頭。
陸敬錚苦澀笑笑:“真是荒唐?!?br>到底是上天要戲弄幾回,他想起來了,林禾秀又要將他忘記。
若真是天不隨人愿,那他就要做到人定勝天。
就像那次在海上,他會處于本能地去救她。
林禾秀把他忘了,一定也會有下意識的刻在本能中的反應(yīng)。
“那你現(xiàn)在看著我,有什么感覺嗎?下意識的感覺。”
在他期盼的目光中,林禾秀點(diǎn)了點(diǎn)頭。
“有?!?br>“見到你,我很想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