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灌入，壓抑了許久的鮮紅溢出唇畔，落在袖間。 她怔了怔，隨即自嘲抹去。 一夜未眠，第二日，鳳窈穿戴整齊前往太淵宮。 她一個人的事，還是莫要連累了司命。 走到殿前，一隊仙娥手捧各式凡間糕點經(jīng)過。 “等等。 看到其中一人白玉盤上的年糕，鳳窈忍不住出聲。 “天后娘娘。仙娥們立時停下行禮，垂著頭你瞧我我瞧你。 鳳窈都看到了，卻并不苛責，只是問：“這些是什么？” 為首的仙娥遲疑的
鳳窈心顫了顫，垂下眸沒有說話。
計時的沙漏“沙沙”流淌。
司命星君抿緊了唇，已經(jīng)知道了答案。
“帝后星隕落事關(guān)重大，我不能對天帝隱瞞?！?br>說完，他帶著莫名的氣憤邁步就要離開。
鳳窈急忙拉住了他：“星君，看在一同長大的份上，這件事還請讓我親口去說?！?br>司命星君緊了緊手，看著她懇求的眸子，心口一頓，終是點頭。
司命星君離開后，鳳窈久久站在殿中，思緒混亂。
明鸞進殿的聲音驚動了她，她轉(zhuǎn)頭看向這個從小便一直跟著自己的侍女。
莫名升起一個念頭：“明鸞，你說……若他知道我活不久了，是不是就會推遲娶她？”
明鸞一愣，張了張嘴，滿眼心疼：“娘娘……”
鳳窈猛然回神，想到自己剛剛說得話，一瞬狼狽。
“我胡說的?！?br>她搖搖頭，滿眼苦澀。
過了兩日，鳳窈終于下定決心，準備前往太淵殿告訴明鸞帝后星一事。
太淵殿。
沒在意仙娥異樣神情，鳳窈前往后院。
剛到院門口，一道溫柔女聲讓她腳步僵住。
“陛下，若我只能陪你這一世，你會如何？”
鳳窈探出頭去，看著明鸞將一只牡丹插入女子云鬢，聲音溫柔而堅定。

“我會找到你，生生世世?！?br>
眼看兩人就要轉(zhuǎn)身，鳳窈下意識往后一躲。
心口猝然悸痛，密密麻麻的疼讓鳳窈幾乎難以呼吸。
她捂著胸口，拿出一顆天元丹囫圇吞下。
好似逃一般，她腳步踉蹌地回到鳳棲宮。
這一回，便有半月都未再去。
雖未出宮門，鳳窈卻也知道，太淵宮開始張燈結(jié)彩，準備大婚。
與那邊的熱鬧不同，鳳棲宮好似跟它的主人一般，一日冷寂過一日。
明鸞回了九重天，鳳窈還是一個人。
一個人看書，一個人睡覺。
很快，日子到了十月初九。
這一日，是鳳窈的生辰。
明鸞從前幾日就開始忙活，做了新衣裳，又用竹實學著凡間做了年糕。
鳳窈不愿拂了這份好意，揚起笑任她施為。
看著鳳窈吃下年糕，侍女明鸞立馬笑著道：“吃下年糕，年歲高高。”
有一瞬的心酸叫鳳窈酸了眼眶。
她壓下情緒，輕聲道：“愿如你所言……”
夜?jié)u深，明鸞已然退下。
鳳窈坐在桌前，望著殿門，期待一點點變冷。
正當她起身準備歇息時，殿門一動，明鸞冷著臉走了進來。
鳳窈眼神一亮，忙迎了上去。
“陛下……”
明鸞看也不看她，徑直坐到桌前。
鳳窈心一空，還是上前給他倒茶。
茶遞到面前，明鸞卻沒接，看著桌上的年糕皺起了眉：“這是年糕？”
鳳窈抿起笑，將盤子推到他面前。
“陛下要嘗嘗嗎？這是凡間的小吃……”
話未說完，便被明鸞一聲冷笑打斷：“你倒是消息靈通。”
鳳窈笑容一僵，壓下淺淺的不安開口：“怎么了？”
明鸞卻是手一掃，年糕盤子“啪”一聲！摔得稀碎。
‘年歲高高’的年糕滾落一地。
鳳窈驚得起身，無辜無措的樣子讓明鸞心生厭煩。
他語調(diào)冰冷的質(zhì)問：“前幾日，司命來找你做了什么？”
鳳窈攥緊了手，又驀然松開。
她看著地上的年糕沒答，反輕問：“陛下，你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嗎？”
見她轉(zhuǎn)移話題，明鸞怒氣更重。
他負手起身：“鳳窈，別忘了你現(xiàn)在是天后，該和司命保持距離?！?br>聲線如冰，一剎那凍結(jié)了鳳窈渾身的血液。
“……是?！?br>她聽見自己嘶啞的回答。
明鸞厭惡的看了她蒼白的臉一眼，冷漠的甩袖離去。
‘嘭’一聲！
殿門狠狠關(guān)上，摔碎了一地的希冀。
冷風灌入，壓抑了許久的鮮紅溢出唇畔，落在袖間。
她怔了怔，隨即自嘲抹去。
一夜未眠，第二日，鳳窈穿戴整齊前往太淵宮。
她一個人的事，還是莫要連累了司命。
走到殿前，一隊仙娥手捧各式凡間糕點經(jīng)過。
“等等?！?br>看到其中一人白玉盤上的年糕，鳳窈忍不住出聲。
“天后娘娘?！毕啥饌兞r停下行禮，垂著頭你瞧我我瞧你。
鳳窈都看到了，卻并不苛責，只是問：“這些是什么？”
為首的仙娥遲疑的答：“是陛下今早特意派人從凡間帶來的小吃?！?br>見鳳窈還在等待，她只好繼續(xù)說。
“昨日，素婉姑娘思念凡間下廚做了年糕，陛下以為她要離開天宮，兩人鬧了脾氣，所以……”
仙娥聲音越發(fā)小，鳳窈的臉色也一寸寸蒼白下去。
她明白過來。
原來，昨夜明鸞是和另一個女人吵了架，才會來見她。
原來，明鸞是真的不記得她的生辰了。

鳳窈沒再問，腳步擦著眾人往殿內(nèi)走去。
沿途的仙花異草美不勝收，與清冷的鳳棲宮區(qū)別巨大。
鳳窈腳步緩?fù)?，她突然想起很久以前?br>那時候，她和明鸞還未成為天帝天后，他們最喜歡做的就是在不周山四處玩。
那時的明鸞會給她摘最新鮮的竹實，會給她九天的醴泉。
每當他們說起未來，明鸞總是說：“你在我身邊的日子，我最快樂?！?br>“等以后成為天帝，你就是我唯一的天后?！?br>往日時光如夢如幻，今日時節(jié)可笑可憐。
鳳窈了然，或許只有她自己還記得那些點滴往事。
走入后殿，卻只見那叫素婉的凡人女子坐于殿中，手持羅帕繡花。
暖融融的陽光灑在她的身上，美好而安靜。
鳳窈一怔，有些倉皇的轉(zhuǎn)身要走。
身后卻傳來溫柔而急促的挽留聲：“天后娘娘，請等等?！?br>鳳窈頓住腳步轉(zhuǎn)身，看著素婉款款走近向她行禮：“娘娘，妾身自來天宮，還未去向您請安，望您見諒?！?br>鳳窈心情復(fù)雜的打量她。
原來，明鸞愛上的就是這樣的女人……
殿內(nèi)檀香冉冉，熏得鳳窈胸口堵塞。
她移開視線，想起一個問題。
“我聽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