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冷道：“你失諾了。”公孫月笑了笑，“同甘共苦，風(fēng)雨同舟，最后還能白頭偕老的人，少之又少?！辟滓蛱弁捶荷蠋追旨t：“為何？”公孫月將自己所想告知他：“在我們那，太過恩愛的夫妻，總是會被老天嫉妒，讓其中一人早逝。”她頓了頓才道：“但阿政你是天命之子，不會早逝的?！辟€想再和她多聊會，她的身影卻漸漸虛化，化作星光散去。他怔怔的看著空曠無人的地宮。
殿內(nèi)悄寂無聲。
世上再無公孫月，而嬴政也徹底成了一個寡人。
暮地，嬴政想起公孫月說過的話——
帝王寶座，注定是冰冷徹骨的。
他現(xiàn)在知道了，拖著沉重的步伐，他走到殿中央的王座前，眸里滿是陰冷執(zhí)拗，渾身冰涼。
他想，他快瘋了。
六國像豺狼虎豹一般，對秦國虎視眈眈，巴不得他死，巴不得秦國內(nèi)亂。
與他血脈相連的弟弟背叛他，進攻敵國時，臨陣叛國。
與他同甘共苦的生母拋棄他，與他人篡奪，在他加冠之時，篡奪他的王位。
月光灑落進殿，眼前浮現(xiàn)出過往的畫面——
“是?！惫珜O月上前，用指尖沾了一點藥膏抹在嬴政太陽穴，手法嫻熟地輕輕揉了幾下，嬴政微蹙的眉頭逐漸舒展開來，神情也緩和了不少。
嬴政抓住她的手，低聲道：“六國送的綾羅綢緞，寡人送給你，你為何都不要？”
公孫月眨了眨眼，若有所思：“比起這些，阿陌更想要一顆真心。”
她點到為止，沒有繼續(xù)再說下去。
嬴政望向他日常批閱奏折的坐席，看著這虛幻的一幕，他無法觸碰的畫面。3
原來，他和她曾經(jīng)有過這樣纏綿的時候。
他心里有什么涌上來，他說不出是什么感覺，卻悵然落淚。
他怔怔的邁腿走去，伸手去抓，一切皆煙消云散。
嬴政在殿內(nèi)坐了很久，又往地宮走去，站在冰棺前，靜靜凝視著棺里的女人。
從前的回憶全數(shù)化作沾了砒霜的蜜糖。
天漸漸亮了起來，候在外面的趙佗忍不住提醒：“陛下，該上朝了?！?br>宮里的路很難走，嬴政走習(xí)慣了。
舍不去的習(xí)慣，讓他又下意識的吩咐左右，不要打擾公孫月休息。
宮人們：“……”
嬴政沒有管他們的眼神，往朝堂走去。
隨著宦官們尖而細(xì)的嗓音，百官們的各執(zhí)一詞，他上朝又下朝。
夜晚，他又去了地宮，坐在冰棺邊，放肆飲酒。
酒喝多了，他眼前又出現(xiàn)了幻象，是公孫月。
嬴政冷道：“你失諾了?！?br>公孫月笑了笑，“同甘共苦，風(fēng)雨同舟，最后還能白頭偕老的人，少之又少?！?br>嬴政眸底因疼痛泛上幾分紅：“為何？”
公孫月將自己所想告知他：“在我們那，太過恩愛的夫妻，總是會被老天嫉妒，讓其中一人早逝?！?br>她頓了頓才道：“但阿政你是天命之子，不會早逝的?！?br>嬴政還想再和她多聊會，她的身影卻漸漸虛化，化作星光散去。
他怔怔的看著空曠無人的地宮。
輕聲喚：“阿陌……”
卻無人回應(yīng)。
嬴政緩緩起身，走出地宮。
要了匹馬車，讓車夫駕駛，往宮外走去。
宮人們欲言又止，最后只能望著他們秦王的背影，在原地竊竊細(xì)語。
“陛下，這是怎么了？眼神那樣駭人?！?br>說著，他捂住胸口，像是后怕。
“你不知道嗎？公孫姑娘死了，就是那個一直陪在陛下身邊的那個藍衣女子?！?br>一名宮人壓低了聲音，納悶道：“可陛下不是只把她當(dāng)暖床人嗎？這么多年，都沒給人家一個位份……”